长长的列车,驶过安静的原野。少校和任小懒面对面坐着,谁也不去看窗外乌黑的世界。但两人都知道,就在那野星高照着的、他们无暇顾及的边山脚下,会有一辆载着三名异事局成员的越野车,呼啸着,越过千山。
任小懒松开少校的下巴,任由他向后缩去。
“你现在的状态,就像当年的你为自己准备葬礼一样。”
她的眼神犹如烈火燎原,话语之尖锐,犹如利剑般出其不意,直直指向少校,不许他有丝毫插科打诨的掩饰。
“你在紧张,像是计划被打破后有一点手足无措,但还在咬牙坚持,希望能把事情掰到你可以控制的范围中。你习惯掌控一切,所以当你发现你控不住的时候,会感到紧张,有些暴躁,但只能压制……”
“所以你做事的时候,会略微有一些神经质,看起来,像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。听说你玩失踪玩了三年,想必和这个有关,应该是你想趁一切还不是最糟的时候,自己处理。”
任小懒一双眼睛完全变成了深邃的古铜色,紧紧盯着少校,将他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动作和表情的变化,尽收眼底。
“你在想什么事情,你先别急着否认,苏青,我不是那些最多认识你二百来年的那些人——我见过你之前的样子,你瞒我没用。”
任小懒语气沉静,证据确凿般直刺红心:“你想做的这个事情,很大,很困难,而且时间紧迫,失败的可能性很大。还有,这件事一旦失败的话,你会承担无法挽回的代价……”
“所以你压力很大——我说的对么,苏青?”
少校的坐姿变了,他身子向后,脊椎贴靠在硬座椅背上,像把全身的骨头都挂在上面了似的。双手自然而然地落在小腹上,十指交叉,一双长腿交叠着,在狭小的火车座位间尽量伸展开来。
下颚轻轻抬,眼神微润,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慵懒,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骄纵感——若是换一个人,以同样的坐姿坐在这里,人们可能会觉得这个人没教养、放荡、年少轻狂什么的。
可坐在任小懒对面的这个男人,是他。
少校看着任小懒,面无表情。
许久,他不可置否地,笑了一下。
危险。
他是如此的危险,犹如一柄隐而不发的剑,一只坐而假寐的狼。
“你知道的,小懒。”少校平静地答非所问道:“若是换一个人,坐在着和我说这些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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