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锦坐的笔直,神色一片平静。
晏陌挽袖执壶沏茶,碧青玉液流转生辉,细腻的雪瓷描着细致的青花,茶雾袅袅如烟如雾。
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拂过杯沿,盖上瓷盖,推至舒锦面前。
“不难过吗?”晏陌悠然问道。
不管面前发生了什么事,他总是从容不迫悠然旁观的姿态。
既不在意也无安慰,体贴入微又凉薄寡情。
舒锦闻言不语,抬指揭开杯盖,浅浅的饮一口。
她素来不喜茶叶苦涩,但此刻温热适中的茶水流入喉中,让她不由放松了些。
她看着碧色茶水中被茶雾模糊了的清丽容颜微微一笑。
“难过啊。”舒锦轻声说道,“小孩子会哭是因为有人哄,但是现在没有人会哄我了,所以我不哭。”
不是不难过,只是不哭。
轻轻的语气,柔的没有半分力气,却平稳而安宁。
当初的她也是很难过,很难过很难过。
但是没有用。
于是她就知道了,在没有人在意时,不管是哭闹还是欢笑都是没有用的。
所以她不哭。
舒锦知道自己这样的反应有些异常。
但她不想哭诉,也不想以此博同情来谋求利益。
她不介意利用一下同情,但这一次不行,这件事不行。
她不想撕开伤口再痛一次。
她来交易,而非乞讨。
舒锦平静的说:“我想知道一些事情。”
她抬头,眸光澄澈,在袅袅雾气中恍然映出一抹碧色光华。
“而且,希望你能帮我。”
晏陌认真的倾听,听到舒锦说,“我们做一笔交易。”
晏陌问道:“你想知道什么?”
和舒锦刚进来时说的一样,但含义已有不同。
那时问的晏陌未必会说,现在舒锦可以得到更多消息。
晏陌的态度让舒锦微微讶然,“你要什么?”
既然是交易,就是明码标价。
前提是不会对舒家有害。
原主的确是因舒家而死,但同时原主也是舒家的人,轮不到舒锦一个外人来报仇。
舒家给了原主性命又收回,至少在舒锦看来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。
至少还有十五年的富贵荣华,舒家对于原主已经足够宽厚,舍弃的也没有丝毫亏欠。
很合理,只是不合情。
但是没有人有义务对谁好。
所以舒锦虽欲交易,但她的筹码并不是舒家,而是她作为自己、二十一世纪的舒锦所拥有的。
“我只想知道一件事。”晏陌从容道,“而且只有你知道。”
舒锦默然。
如果晏陌指的是是原主知道的事……那她还真不知道。
而且根本无法解释。
“换一个。”舒锦说,“我知道的都关于家族,不能告诉你。”
晏陌淡淡的道:“你不妨听一听。如果不能说,就算欠下一个人情吧。”
舒锦考虑一下,点头。
晏陌抬手寸寸抚过广袖缓缓挽起,指尖划过桌案点上暗格,取出一叠薄纸。
“这些,是你要的。”一指厚的纸张被推过去,“但是只能在这里看。一个月之内,你能记得多少,就是你的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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