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玉京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,旁的倒也罢了,腰间夏氏赐的那块玉佩碧绿莹润,一看就不是凡品,不禁失笑,说道:“您老先生可是看走眼了,咱家可不是什么官宦子弟,而是内宫的都人,陪着我家老祖来此散心罢了。”
他是故意这么说的,就想看看这几个人的反应。
先头说话那人果然皱了皱眉,问道:“那不知你家老祖又是哪位?”
“御用监掌印,不敢提起名讳。”
“原来是张公公门下,看样子还挺得用,小小年纪倒也难得,只盼小公公能够多多向张公公学习,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宦官。”
说话的是钓鱼的老者,听他话里这意思,倒是对张永颇有赞誉之意。
白玉京站起身来,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:“多谢老先生教诲,老祖正是咱家的榜样,咱家日思夜想,就是希望能够成为老祖那样的人。”说着一顿,又道:“相逢既是有缘,敢问几位先生贵姓,日后再见,若是连几位先生的大名都不知道,岂非太过无礼么?”
他的态度不卑不亢,既无那些初得大用的内宦的颐指气使,又无那些地位卑微的小火者的谨小慎微,四人诧异之余,倒是多了些好感。
最先说话那人首先笑道:“小公公还挺懂礼数,不错不错,吴某先做个自我介绍吧,吴良辅,温州府人士。对面这位姓候,候廷训,字孟学,也是温州府人士。”说着话一指那作画的道:“赵廷瑞,字信臣,河南濮阳人士。”
赵廷瑞早已放下了画笔转过了身,听吴良辅介绍到自己,起身道了个万福,显得比那位候廷训要礼貌一些。
红脸老者没等着吴良辅介绍,呵呵笑道:“老夫就不用吴兄介绍了,七考不中,早就成了士林的笑柄,还好去年不知中了什么邪,竟然侥幸过了乡试,不然还真没脸在这京师待着了。”
白玉京心中一动,记忆中好像某位牛人就是这般经历,就是想不起是谁了。那老者也是,光顾着感慨,偏偏不说自己的名字。
吴良辅忽然笑着插话:“禀用兄何必妄自菲薄,圣人云,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,空乏其身……如今你总算是拨开乌云见到了日头,正是大展生平所学的时机嘛!”
“老喽,奔五十的人了,俗话说的好,人过四十天过午,就我这身子骨儿,能不能活过五十还未可知,若非为了争一口气,还真不想再挤这独木桥来了呢……”
“这不是挤过来了嘛,人家姜尚八十才拜相,不也建了不朽的功业嘛,禀用兄刚四十六,便说这种话,可是有点儿丧气啊!”候廷训笑着打断了张禀用的话。
刚四十六啊,瞧着像快六十的。
白玉京知道,这个“禀用”定然是这红脸中年人的表字,有点耳熟,他却想不起再哪儿听过,刚想硬着头皮再问一下,忽听林外田里有人大呼小叫,吴良辅等人纷纷起身向那边张望,他也十分好奇,顺着众人的视线看了过去,很快便发现了让人惊呼不已的源头,不禁啼笑皆非,暗骂徐颉胡闹之余,也顾不得再问那老者的名字,告一声罪,准备去看个究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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