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我师妹萧鹿给你的。”龙彩衣塞过来一个锦囊和一封信,道:“她说交由萧骏才的,半年没有遇见他。现在就直接交由你了。”她说完这些仿佛有什么急事,不待萧雅问起,便翩然离开。
“萧鹿……她还好吗?”这句话梗在喉咙边没来得及说出口。
萧雅凝视着锦囊,略微迟疑了下,伸手打开了。
锦囊里面是一些种子一类的东西。萧雅放到嘴边闻了下,有一股淡淡的干燥气味。
萧雅怀着疑惑,这才打开了信封。里面只有一张发黄的纸,散发着古旧的味道。摊开了纸片,只见上面有几段字。歪歪扭扭,间或还有错别字,活像一个刚字都没认全的娃娃的手笔。或许是萧鹿的亲笔字,以萧雅的水准并不难看懂。上面写道:
哥哥歪扭,好久没见你,还好划掉两字吗?我向师姐询问,师姐说过半年有大会,你的萧大哥和我的师姐都会过去。我中间四五字看不清,我好想你,想爹娘,好想回家……
萧雅伸手抹泪,继续读信。接下来就都是代笔了。
我想去看你,但我我要学剑,才会飞,小字注:就是御剑术,很厉害的师姐们说只有等我学会了,才可以去找你。我觉得可以等你来,不过师姐们不同意,你也一直没有来看我。
不知不觉,眼泪止不住。萧雅合起信笺,抽噎了一下。
不知道哥哥过得好不好,问师姐们都不理我。不过,告诉你个好消息。我在学写字,师姐们说学好写字了,可以给你写信。虽然我还没学好,但我也可以写信了。
我还会剑法呢!厉不厉害?不过我一练剑,姐姐们都会躲得远远的。萧鹿是不是很厉害?不过我觉得我的剑又笨又丑,是木头的,有什么稀罕!没有师姐们的好看。每天还要学炼气,头疼死了。坐得屁股疼,后来就不会疼了。偷偷告诉你,师姐们告诉我说屁股坐久了,会变不好看。可是谁会去瞧屁股呢?对不对?
对了,再告诉你一件事情,我托大师姐给我带过去一个锦囊,我亲手缝的,好不好看?是给你的。
萧雅抬手看了看“锦囊”半天,针脚粗劣,好像缝得并不是很好看,但是针脚很密,萧雅使劲地闻了闻!
知道里面是什么吗?我先不告诉你,里面是一种什么种子。算了,忍不住告诉你。里面是八叶琼花的种子。是因为我上次练剑摔伤了,师姐们看我哭得厉害,就把来哄我。其实过后就不痛了,萧鹿是很懂事的女孩,不用哄。
师姐说,只要种下,种子就会自己长大,等到花开的时候,就到了萧鹿和哥哥相见的日子。萧鹿很笨,怕种不好。只有哥哥能种好。要给它浇水,要种高高的。越长得快就越早相见。哥哥你最聪明了,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。好了,信就写到这了。师姐喊我去睡觉了,萧鹿困了。你会写信了记得给萧鹿回信。你的妹妹,萧鹿。语诗代。
这个语诗是妹妹的师姐,字迹娟秀,萧雅凭白对这人多了很大好感。
可以看出这封信萧鹿写得很认真,字里行间充满了感情。萧雅又认真地读了几遍,思念暗生,无限唏嘘,也很欣慰。只要妹妹好,他什么都愿意。把信叠起收在怀里。萧雅在心里暗暗决定,一定得找个时间去神剑峰看妹妹。只是神剑峰山防甚严,一向禁止男人染足。他曾听说过有人因误闯神剑峰被打断腿的,还被送去了戒律司惩戒半年。想起这些不由打了个寒噤。决计不能越过神剑峰山界,那么就只能在山下守株待兔,或者差人叫唤,但他又听说这样做人家理都不理。但那又怎样呢?守株待兔也许比四年煎熬好!他曾经不止一次问过萧骏才路程,萧骏才告诉他路很远,必须等他学会了御剑飞行才能去。他又问他何时能学会御剑飞行,萧骏才犹豫许久道,必须先学会御剑,时间因人而异。萧哑没想到,想要与妹妹相见一面居然这么难,为此挠头不已。
萧雅找了个石凳坐下,呆呆地坐着,边观赏着景观。
天都峰,议事殿与忘归台之间广场上的两株老松。左边一株枝繁叶茂,遮盖百有余丈,远观似一头浓云般的黑发。右边一株松干大如层楼,只有零星的枝叶落于干上,其根系虬结如龙须,巨大松干的投影包罗甚广。令人奇怪的是,两株形态各异的松树历经日久天长的相对,顶上的部分越生越近,部分根系交叠长在了一起,大有互相砥砺之志。两松之间的空旷树荫,大抵可替上千人遮荫,许多人在其下徜徉就坐,此处成为天都峰一道胜景。
其中,形态秀丽的左边松树,被称为“文松”,而右松狂龙般虬张,故称为“武松”。
此时“文松”的根部松松散散围了一圈十余岁的少年。茂密的树叶下斜跨下来的一道分支上,独坐着一名皮肤黝黑,眼光清亮的少年。他的神态不羁却掩却不了眉间的一股灵秀之气,他就是关楗。
善闭者,无关楗而不可开。善结者,无绳约而不可解。
斜干下一群拖拉拉的少年貌似散漫,其实细心点的人会发现,他们一个个眼中凝望着的正是斜干上的关楗。而关楗,在人群上显然很有分量。对于这些关注的焦集,他习以为常,吊儿郎当。或许是因为他很有自信,不需要仰别人鼻息,或许也只是他此时正被其他什么事情吸引住了。
如果说是后者,那么答案很可能就在不远处的“武松”上。同样的根部的位置,凝立着一个人,或许应该称之为男孩更合适。他身上没有凶狠的工具,也没带什么刀枪棍棒之类壮胆的东西,可他的周遭竟围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少年。他的眼神仿佛幽夜里的火苗,黑暗中的幽灵,飘忽不定,而且深邃悬疑。
“他的眼睛……”
萧雅呆呆地看着那男孩的眼睛发愣,突然间声音拖得老长,连他自己都不可思议的是,他的身体开始不听使唤,不一会竟至有些窒息。“我这是怎么了?”萧雅自问,感到手脚乏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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