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东家,可是……”柳长春疑虑重重。

“不必担心,柳先生,咱们运昌隆真正赚钱的还是逍遥春,普通白酒就是补充。只要范云鹏麾下的酒坊无法酿出新品,对逍遥春取而代之,想要挤垮运昌隆,就是痴人说梦。”薛念祖面色趋冷,淡然道:“唯一让我想不明白的是,范家到底要干什么?范家自发迹以来,从不涉足酒业,他们的买卖生意财源广进,没有必要在一个陌生的行业投入这么大的财力,难道就为了争一时之气、跟咱们运昌隆叫叫板?”

“况且,范云鹏虽然许诺开出天价,但他能不能拿得出这两万大洋来,我看还是要观望几天。那付念仁和易振东也是老江湖了,他们决计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,见不到钱,他们的合作就是一场空!”

“柳先生,管好咱们的人,看好咱们的门,做好咱们的生意,任凭范云鹏闹得山崩地裂,也跟咱们无关。切记我们不可先乱阵脚,这就上了人家的当了。”

柳长春深吸了一口气,躬身一礼:“是,东家,长春晓得了。”

柳长春去了。

杨曼香盈盈走出内宅来,温柔地笑:“念祖哥,关于这范云鹏,我倒是听说过一些传闻。”

薛念祖微微一笑:“曼香,范家老爷子范慈安与老东家多年至交,我是知晓的。这范家的两房儿子,范云鹤我略有耳闻,范云鹏就不甚了了。”

薛念祖知道杨曼香家传渊源,杨家昔日与省内一些经商名流颇有往来,她了解范家也不奇怪。

杨曼香上前来为薛念祖掸了掸长衫上的灰尘:“范云鹤留学西洋多年,投身变革,如今发迹为当权派,范家这才气焰嚣张不可一世。至于这范云鹏,是偏房所出,自小不受待见,个性偏执。他十岁时就被范家老爷子送到了海外,去年才回国。因为范家长房为官,难以承继祖业,范云鹏这才有机会当上了这一代的掌门人。”

“不过此人性格怪异,自小又在西洋长大,行事颇为离经叛道。据说他执掌门户之后,不顾范家上下反对,先是将范家商号总号迁移到了天津,聘请洋人作为总买办。后来又与范家各支各房分家分产,自立门户。范家老爷子年老多病,对此无可奈何。而范云鹤在京为官,鞭长莫及,显然也只能任由这位二弟任性胡为了。”

“所以,念祖哥,他来本县搅闹咱们酒业市场,目的为何,不可用常理来揣度。或者,不过就是纨绔子的胡作非为罢了。”

薛念祖缓缓摇了摇头:“曼香,不,此人个性骄纵狂妄是不假,但要说他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来汾县并购酒坊就是为了胡作非为,我却不信。这是一个很有野心也是很有想法的人,不过,他把洋人的那一套用在汾县酒坊业上,注定是南橘北枳、水土不服了。先不用管他,让他折腾便是,我们静观其变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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