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低垂,春风和煦,漫天繁星。

旭日酒厂内灯火通明,车间里,周长旭指挥着工人们加班加点在赶制日式清酒,从太原销往华北和山东各地。石野太郎脸色阴森,站在寓所门口,身后站着面色恭谨的孙奉孝。两人不远处,几名日本武士隐在了黑暗阴影处,随后候命。

明日就是三月初三,山西省评酒大会的最后一轮比试,比的是各家所出酒的品质。山西省的白酒,目前以运昌隆的逍遥春为名气最大,而最近运昌隆又新出了一款口感更加独特的抱香女儿清酒,傻子都能明白,明日的比试,魁首都非运昌隆莫属了。

因为在前两轮,在产量、工艺这两道环节上,其他各家酒坊尤其是旭日酒厂还有可能胜过运昌隆一筹,但到了最后这一关由业内知名品酒师点评各家佳酿,就无人再是逍遥春的对手。

市场和销量是最好的试金石。

别家酒坊都不会是运昌隆的对手,更遑论以酿制日式清酒为主的旭日酒厂了。

日式清酒怎么着也不可能胜过逍遥春,石野太郎心中有数,这毕竟还是在中国人的地盘上。

“孙君,关于明日的复赛,你可有建议教我?”石野太郎的声音低沉冷漠。

孙奉孝暗暗苦笑,心道你一个日本商人为什么非要去跟运昌隆争什么山西酒魁呢?闷声发大财、卖你的清酒不好?不要说日式清酒难以匹敌薛念祖的逍遥春,就是在品质上有一拼,山西督军衙门也不可能同意将“晋酒”的桂冠戴在日本酒的头上。

但这话孙奉孝是不敢说出口的。

“石野先生,若是非要与逍遥春争,那就只能提前做做手脚。一旦到了评酒大会上,逍遥春的口碑极佳,咱们怕就很难取胜。”孙奉孝小心翼翼地道,眼角的余光一个劲在四周逡巡,他在想石野从东北调来的两名神秘忍者究竟隐匿在何处。

在他看来,石野要想做手脚,就只能出动忍者了。伪装、藏匿、暗杀、刺探情报……各种以非常规手段展开的非常规行动,是这些神秘东瀛忍者的最大使命。

石野太郎冷笑不语。

实际上,派出忍者去做手脚的念头一直在他脑海中徘徊不定,只是他觉得很难达到目的。忍者上次出手,阴了范家一把,已经引起了薛念祖的高度警觉。明日复赛在即,薛念祖用来参评的样品酒必然隐藏在极隐秘处,同样的手段用了一次再用第二次,其实就没那么好使了。

还在于,石野太郎担心再次下手会引发山西官方的反弹。

范云鹏带人围堵旭日酒厂,公开索要天价赔偿,明摆着就是借题发挥讹人来的,但山西督军衙门也好,太原市政厅也罢,都保持着异样的沉默。太原市警察局还派出警力在现场维持秩序。这足以说明问题。

但就此放弃吗?

作为身份背景复杂的日本商人,石野太郎首重使命,次重利益。他在山西所做的一切,都围绕着他背负的使命来展开,能不能夺得山西酒魁不重要,重要的是如何打压运昌隆的上升势头,要让日本人控制的旭日酒厂后来居上执山西酒业之牛耳,尔后图谋大计。

“孙君,你把周长旭给我喊过来。”

孙奉孝不敢怠慢,立即安排人去唤周长旭。

不多时,周长旭父子疾步而来,远远就向石野抱拳见礼:“石野先生!”

周友宽也躬身见礼:“见过石野先生。”

石野太郎面上立即堆起虚伪的笑容:“周东家,石野有一事相商。明日是山西省评酒大会最后一轮,我们该如何应对?难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运昌隆独占鳌头吗?”

周长旭微微一笑:“石野先生,周某有话直说了,若有冒犯之处,还请石野先生见谅。”

石野太郎哈哈大笑:“无妨,周东家的但讲无妨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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