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生嬷嬷木然的点了点头,带着同情又饱含恐惧,忽而房中灯火尽灭,紧接着一阵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,众人皆是一惊,小丫鬟抽搭着匆忙从产房出来,衣袋袍角皆是血渍,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,呛得人无法呼吸,死一般的寂静和停顿。

“小......小香?她......她怎么了?”老太太身旁着装干净的年轻男人仿佛才醒过神来,扯着接生嬷嬷大叫,小丫鬟闻言不禁放声大哭起来,“夫人方才受惊血崩,已经去了。”

“我的小金孙啊!”老太太哀嚎一声,痛哭着几乎要晕厥过去,身旁的小丫鬟赶紧上前搀扶,年轻男人膝盖一软,不自觉跪了下去,任由涕泪肆意染上衣物。

渐渐的,一抹纯白的娇柔女子身影显现在男人身后,容色虚弱而苍白,她的下身依旧在汩汩淌血,但她已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。她爱怜的轻抚年轻男人的并发的鬓发,可指尖才触及便穿透了过去,女子一愣,旋即轻松地笑了。

屋顶上的黑影正饶有兴致得俯视发生的一切,手指轻轻一勾,那缕轻魂便毫无挣扎的到它面前,它抿了抿嘴,黑黢黢的尖舌舔舐着嘴角,黑色的指甲掐紧那缕魂魄,“没有丝毫怨气的魂魄,吞了也不能助长修为......”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,指尖微微用力,魂魄挣扎着,表情也扭曲起来,空洞绝望的眼神在望向黑影怀中时露出了些许欣慰颜色,不及她再留恋望一眼,黑色利爪撕开了她的身体,化作无数精魄四散而去,“愚蠢。”黑影低低骂了一句,在一片哭喊声中慢悠悠地往远处飞去。

鸽子飞到菏泽山的时候,玉漓正窝在洞穴里头研习经书,她自幼爱玩闹,故而断文识意终究差些,从山寺中顺了两本经书出来,才看了两三页便觉天旋地转,想着必定是今日听南嗔讲了一日的经累了,便决定小憩片刻,才合上眼,便听见玉藻的声音自洞口传来,“明日寅时三刻三尺巷。”

唬的她一个巨灵,从蒲团上滚落,半滚半爬地赶到洞口,却并没有半点玉藻的身影,只余四只小狐狸发出轻轻的鼾声。玉漓再无半分睡意,对着大樟树上咕咕叫着的信鸽轻轻愤愤然地丢了个小石子儿,转身回去。依旧窝在那蒲团上,心中仍是忐忑,怕是玉藻见她不回京畿,亲自来江城揪人,若是打一顿也便罢了,万一恼了罚她禁足......

玉漓急的来回踱步,转而又长舒了口气,明日南嗔禅师是晨起半日,幸好赶得及,这样一想,便又心安了一些,罢了,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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