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轶推理到此,再加之程平泰的口供,以及程信堂一声威逼之下,张双终于嚎啕一声,承认了陈方大所埋的人头正是由他所偷。
其中缘由正如宋轶所说,张双在虹月桥上看见程平泰在院中到处掩埋人头,还以为是藏着金银财宝,因此动了贼心。
其实张双在挖出人头时的确觉得有些不对劲,但当时害怕陈方大突然出门,因此不顾一切先逃了出去,其后的确为了成功将挖出的“财物”据为己有,又为洗脱自己嫌疑,因此借了杂货铺的方便,谁知第二天沾沾自喜,想看看自己到底偷了什么东西的时候,却发现是一颗人头。
“小人当时怕受牵连,根本不敢报官,以为此事人不知鬼不觉,就想藏在心里谁也不说,却不想被宋先生识破,是小人贪心不足惹的祸啊……”张双此时才开始懊悔。
宋轶冷笑,对王和说道:“王捕头,你把他带回去吧。虽然李满的命案正是因为他才得以浮出水面,但他偷窃的行为确实事实,而且多少隐瞒真相妨碍我们查案,到时候你跟阿黄说一声,该怎么严判就怎么严判!”
“明白。”王和点头,便叫两个捕快将张双捉拿。
张双一听自己不光要背叛偷盗之罪,还有其他罪名要加在身上,顿时着急地大喊:“宋先生!饶命!宋先生!小人愿将功补过,将还有一条线索告知!”
宋轶闻言急忙喊停捕快,问道:“还有一条线索?”
张双连连点头,再低声询问:“宋先生,小人若是说了,可否算是将功折罪啊?”
宋轶冷哼:“你不说,我就再加你一条知情不报之罪!”
“太轻了。”叶俊俊在旁冷声说道,“我同我爹说一声,再加他个窝藏凶手之罪绝对不为过!”
“有道理!”宋轶向叶俊俊抛去一个认可的眼神,又故意询问,“就算不死,判个充军不为过吧?”
“哎呦宋先生!不要充军了,小人全招,全招!”
张双吓得双腿发抖,跪在地上当场一五一十将自己所隐瞒之事说来,却原来,那一夜晚上,他偷偷潜入“罗记杂货铺”将自以为的“财物”藏进恭桶之中时,发现了杂货铺内其实并非只有聂磊一人,而是尚另有一位女子。
宋轶冷冷地说:“这也算是线索?这恐怕最多只能说明聂磊当天晚上说了谎吧?”
“宋先生莫急!”张双急忙说道,“小人是听见了他们二人的对话,虽不是全听得清楚,但却听到了他们说杀人、血迹、处理尸体……”
宋轶眉头一皱,正好此时人手也多,便一声令下就往桥下“罗记杂货铺”而去。
不过几十步路,一群人便已在“罗记杂货铺”门前,只是此时天色已晚,杂货铺关门打烊,宋轶一招手,对几个捕快说道:“你们速去罗丰庆家把罗丰庆找回来开门!”
“且慢!”程信堂原来也跟着一同过来,此时听闻宋轶要等罗丰庆来了才进去搜查,便说道,“宋先生,不巧程某对此案来了兴趣,你看这样如何?你们尽管破门进去搜查,一旦有个些许损失,我程某人全权承担?”
宋轶笑一声,问:“当真?”
“当真!”程信堂回答。
宋轶拍拍狄元芳的肩膀,说道:“元芳,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!来啊,都让开!元芳,给我撞进去!”
“好嘞!”
狄元芳大吼一声,整个人猛地往杂货铺上锁的门上一撞,非但将整扇门撞倒在地,就连门里摆放的一些杂货也被瞬间碾得粉碎,狄元芳还不罢休,狂性大发一般夺起门框往旁边随意一砸,这才威风堂堂地对宋轶喊道:“表舅,快进来搜查!”
宋轶回头看了眼正瞠目结舌,满脸难以置信的程信堂,对众捕快说道:“点起火把,跟我进去搜查!”
“是!”
一群捕快急忙冲进熟羊肉铺内,用上一切工具临时做了几个火把便又往杂货铺里跑,一瞬之间便将杂货铺照得通明,宋轶自己也拿过一支火把,率先就往后院走去。
白天时候他也来过后院,但他相信聂磊与杂货铺都是无辜,并未进行搜查,此次听闻或许有人命案线索,再进来时便严谨仔细许多,他一边亲自搜寻,一边对众捕快下令道:“搜查时候一定小心仔细,不要破坏线索!留几个兄弟在前面也找找线索!俊俊,你带人去后屋里找一下,对了,元芳,你鼻子灵,闻闻看哪里有血腥!”
话音落下,便听见王和低声说道:“宋先生,不用闻了。”
宋轶抬头望去,就见王和正蹲在墙边地上,一手举着火把,一手捻揉着泥土,他正是将这泥土放在鼻子下面,继续说道:“血迹在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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