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听闻张二喜将宋轶书信送来,黄文定也还是有些高兴,拆了信件一目十行,可越往下看,原本的喜悦越变得浅薄,最后蹙起眉头,更甚至一怒之下直接便将书信丢入火中烧毁。

见信被焚,一众人皆是吃惊,狄青更是急忙问道:“师哥,师父心中写了什么?为何师哥竟然如此生气?”

“本官从不知道,大义面前,老师竟然还会有如此贪婪之心!”黄文定重重拍案,又指着天长方向恶狠狠地说道,“老师竟然说,要让本官将从何府借来的二十万两银交给他,如此才可前来相助!”

这话落下,众人哑口无言,但随后却又生窃窃私语,无一不是对宋轶人品所产生怀疑,甚至天长县的八位捕快也目瞪口呆,心存疑惑。

张二喜虽是送信之人,但来回一趟两封信他都不曾看过,此时听闻宋轶心中内容如此,多少有些吃惊,小声低问:“莫非宋先生这次又要为我们谋福利,想多赚点钱?”

“胡说!还不快闭上你的嘴巴!”雷付当即喝声,张二喜急忙闭嘴退后。

狄青连连摇头,对黄文定说道:“师哥,或许是师父心中所言有误,我相信师父绝非如此贪婪之人。”

如今信已烧毁,而信也唯有黄文定一人看过,再怎么讲也都是口说无凭,黄文定大气口口吐出,连连摆手不想再多言语。

梁少倾担心,急忙问道:“黄大人,如此该如何是好?要不然,我们就将那二十万两银先送往天长县?”

“胡说!”黄文定怒道,“那二十万两银是本官与何夫人暂借,以用来引出水盗,岂能将其送给老师?若当真送给老师了,先不说到时如何归还,本官甚至无可将水盗引诱出来之物了!”

此话出口,众人缄口,银两若是不送出去,那么宋轶这支援兵便不会过来,但若送出了银两,宋轶援兵来到,可无任何东西引出水匪,几乎让他白跑一趟,白拿二十万两银,反而更是得不偿失,而以此来看,天长这边的救兵已然断绝。

这时候,梁少荣忽然便对黄文定说道:“黄大人,既然邻县救兵不能,大人不妨上书泅州,让泅州知州派兵前来增援。”

剿匪之事绝非小可,上书上差相助,也是理所当然,但黄文定却摇摇头,回应道:“若是冯大人与钱大人能答应剿匪之事,请州府衙门出兵相助乃合情合理,可如今我们已将两位大人囚禁在县衙之中,此时上书,一旦知州派兵下来,恐怕不是剿匪,而是将我等缉拿归案!”

黄文定并非虚言,此时他们虽是为民之举,但也触犯法律,一旦追究,其罪并不比水匪小,因此听闻黄文定分析,谁也不敢再有任何念头,可如此一来,这一次剿匪行动可用之人,便只剩下眼前所听候调遣的四百余人。

眼前局势,众人皆已知晓,但此时水匪数量尚不可知,这四百人或许绰绰有余,也或许杯水车薪,但无论如何,箭在弦上不得不发,但好在此事是为保卫自己家园,因此这些盱眙兵丁个个坚定,无一人有退缩之心。

见这些人皆不畏死,黄文定抬手抱拳,以武人姿态行礼之后,说道:“诸位弟兄,眼下我们虽孤立无援,但好在诸位个个皆是英雄,到时必然能以一敌十,以一敌百,你们此刻愿将性命交付在黄某人手中,黄某人定然也不会让诸位失望!眼下剿匪之事迫在眉睫,黄某人尚有一计可用,便将此计说出,与诸位共同商讨!”

话音落下,众人声声称好,旋即便聚拢在桌前,听黄文定将计划说出。

虽说是与众人共同商讨,但若是众说纷纭,自然会乱套,因此实际上真正在黄文定身边听计划的,除了狄青、雷付、李崔之外,也仅仅只有盱眙县厢兵两位都指挥,盱眙县衙两名捕头一名刀头,盱眙县弓手节级六人而已,而这六人,其实已经是盱眙县除去冯玉玲与钱应龙之后,最具官方权势之人。

计划缓缓说出,兵马重重分配,众人交头接耳,徐徐之间,一个剿匪计划便已落成,至于成功与否,还需慢慢道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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