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史说道:“这里是镇东将军府,尔等放心,整个荆州谁都不用怕!”
“楚王府不是在襄阳吗?你们也不怕?”
面对石凡的问题,长史笑了:“你是孤陋寡闻了,我们家将军交游满天下。就是那楚王,和将军家的小郎君是至交,经常在洛阳城外的金谷园宴饮,将军府与楚王府本就是一体,有什么怕不怕的?”
石凡一时气结,自己从未来过荆州,却被拉大旗作虎皮,这些荆州的官吏都是这副德行吗?
“放了此人!”
面对石凡的命令,长史无动于衷的笑了笑:“他要是不给孝敬的钱,就是武昌郡的郡守来了也不行,这是规矩懂不懂?”
石凡闷声道:“我就让你懂懂规矩!”
马鞭瞬间被甩出,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,长史哎吆一声跪倒在地,脖颈处一道血痕。
“你敢打我?”
话音未落,又一鞭子抽出来。长史用胳膊去挡,只听到咔嚓的清脆响声,这一鞭子非常重,可能打骨折了。
“愣着干嘛,动手啊!”
将军府的士卒一拥而上,只见石超长枪一横,喝道:“将军家郎君在此,何人胆敢造次?”
有眼尖的看出来了,这不是将军房内画像上的小郎君吗?官居右卫将军,襄城公主的驸马爷,铜驼街诸多生意的幕后主人……
哗啦一声跪倒一片,石凡好奇道:“跪什么,这个年代有此恶俗吗?都起来!”
突然,他右手一指:“你跪下!”
长史才刚用一条胳膊爬起身,哆哆嗦嗦又跪下,“郎君,小的有眼无珠,我姓……”
“闭嘴!管你姓字名谁!把那人解下来,把他绑上面去,不打够一百鞭子,不准放下来!”
那位鱼梁吏被搀扶着下来,石凡吩咐带下去休息。
刚才认出石凡的那人凑上前,说道:“郎君,小的是将军府主簿赵时,有话对郎君讲。”
石凡下马,与他走到一边。
赵时小声道:“郎君可知,李长史怎敢向郡县索取钱财?”
见石凡不知,赵时继续说:“像将军府的官职,大家都是拿钱买来的,李长史是,我也是。买了之后做什么呢,一个当然是假公济私,借着职务之便捞点油水。另一个就是给下面郡县找点麻烦,逼着他们乖乖顺从,像这位鱼梁吏这般冥顽不化者,李长史才会绑起来打他。”
“哦?都是什么人才买官?”
赵时顿了顿说道:“不瞒郎君说,我们买的都是吏,官都是朝廷任命的,诸如石将军这般。而我等呢,只能在府里做个干活的吏,在镇东将军府,基本都是襄阳四大家族的人。”
“四大家族?”
“对啊,襄阳张王李赵……”
“等等,我怎从未听说?”
“郎君不知也不奇怪,襄阳城以前的大家族,诸如蔡氏、习氏、蒯氏全搬走了,现如今的四大家族都是最近二三十年兴起。”
石凡在洛阳待久了,习惯了那帮家伙动辄谈到几百年前,这二三十年的也能称为大家族?连渤海石家与平阳贾家在洛阳都只算暴发户,以此算来,他们连暴发户都算不上。
赵时看出了石凡的淡漠,咳嗽一声说道:“郎君瞧不上我等也正常,襄阳虽小,毕竟是洛阳之外的四大城之一。”
在大晋国,东许昌,西长安,北邺城,南襄阳,这确实是四个比较突出的大都市。
“襄阳连通南北,为洛阳与江东、巴蜀之间的枢纽,商贸机会颇多。加上襄阳周边良田遍布,现如今多半掌握在我们四大家族手中。郎君可知,无论何人来襄阳上任,包括前任的荆州刺史,现任的镇东将军,要想安稳做官都要用我四大家族的子弟为吏。正应了那句老话,流水的官,铁打的吏。”
石凡听懂他的意思了,官员谁来都行,但干活的却是吏,他们才是襄阳城的主宰者。
“你是让我放了那长史?”
赵时:“我已经放了!”
石凡怒火上窜,“你敢?”
赵时仍旧脸上堆着笑,说道:“此举为郎君好!即便是将军本人,也讲究以和为贵,他若在不会如此责罚李长史的。郎君抽他两鞭子教训一顿,怪他有眼无珠以下犯上,这没什么。可如果为了一个小小的鱼梁吏将李长史痛打一百鞭,传出去对将军也是不好的。”
石凡看出此地的水不浅,暂时还是不要插手,改变问题问道:“家父何在?”
赵时道:“将军算了行程猜你快到了,让我转告你,去襄阳南门外的金谷园相见。”
金谷园?父亲在襄阳也建了金谷园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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