度曲停在一片秋叶前,凉风簌簌,金黄色的光芒晃花了他的眼。秋叶间,踱出一个人,那人眼间浅笑不止,双手合十于胸前,轻轻对着度曲行了一礼。度曲亦缓缓踱向他,在走到那人身边时,听到一句:“你来了。”
度曲点头,那人引他走向秋叶深处,度曲微微仰起头,见那秋叶丛丛间,似乎有着闪耀的金光,每一滴,都在窃窃私语。
待行到一处院落前,度曲随之停下。
“明华,我已知你之佛身今在何处,你可想我帮你带回来。”
度曲看见明华的嘴角似乎漾起一抹笑意,“心已成佛,身便无甚重要了。只不过是无容身之处,但趁此机会多徜徉一番,何尝不是幸事。”
度曲亦微笑起来:“就算不是我,她也早晚会帮你将之带来。”
明华一声无声的叹息停在唇角:“如今,新神将起,只能靠她来重造神地,我真不想再为她添加重担。但一切冥冥运转,一切因缘,若不是她来开始和结束,便无意义。”
度曲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,给自己倒了盏茶,头顶的银杏倏忽间摇摇晃晃,度曲举盏阖目浅笑,待他将茶盏放下,盏中已多了一抹金色。
度曲再度举盏饮下,抬起手,轻启唇瓣,向手中吐出一物什,乃是一片金黄的银杏叶。
明华与度曲浅笑对视一番,明华阖目轻念经言,一阵风起,叶子飞舞而上,在空中旋转几乎,突然一阵调皮的笑声自四处翻腾而起,明华摇摇头,道:“去吧。机缘不可失,且自珍重。”
叶子随风而逝,笑声也渐止。
度曲再给自己倒上一盏茶,眉目间已满是悦意,“这可真是块宝地,小小银杏叶,也可修得灵念,获得自己的一番机缘。”
明华走到度曲面前坐下,度曲给明华倒上一盏茶,明华点头示意,道:“若有神至,尘埃也可修得机缘。这宝地在你来之前,还从不曾如此热闹。让那小小银杏叶有了灵念的,乃是神明的唇边一吻。”
度曲放下茶盏,“既如此,这茶盏岂不是也要有灵念了?”
明华眼中浮起笑意:“尚不可知。但,谁说它不会呢。”
度曲微微蹙眉,双手置于头后,有丝烦闷道:“吻就是吻,我可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。”
明华举起茶盏,慢条斯理喝下一口,“放心罢。”
度曲不解:“放心甚么?”
明华给自己倒茶,“你认为那是吻时,那就只是吻,除了悦意,不会有任何麻烦。”
度曲脸一红,侧过头去,径自嘟囔着:“多管闲事。”
明华笑笑,放下茶盏,见度曲自顾自烦闷,促狭心起,道:“人间多热闹,咱们看看罢。”
明华一挥大袖,石桌不见,度曲垂下头,便见月泱一身戎装,坐在宝马上,气贯长虹。
度曲神色不明,明华没有看他,自顾自道:“命轮已变,本可逆转,但你逆天而行,来到过去,将白莲种入她体内,若她这世无法成佛,天地必将陨灭。”
度曲的白发刹那间暗淡下去,明华叹息:“可曾悔?”
度曲摇头:“不知。”
明华一声长叹溢出,“她这世与你的情缘,亦断了。”
度曲苦笑:“又何妨。”
明华摇头不语,双手合十,叹道:“阿弥陀佛。”
白卓坐在朝堂之上,脸色灰白。九方公公见殿下大臣们吵得不可开交,陛下又默不作声,紧张的冷汗直流。
“陛下,六国合盟,已攻打到我国都城外,再不增援,无异于将国,拱手送人!”
“陛下!请出兵!”
“都打到都城了,出兵又有何用。陛下,还是快逃吧,留得青山在,总能东山再起。”
“狗屁!你就知道逃!那六国和妖怪为伍,神通广大,你能逃到哪儿去!不如背水一战,就是死,也死得其所!”
白卓看着下面乱成一团的大臣,突然站起身,殿下一静。
九方小心翼翼道:“陛下……”
“退朝。”
白卓说完便自行离开了,留下大臣们不知所措的面面相觑。
白卓回到寝宫,愤怒地将自己脸上的假皮揭掉,用力丢到后面急急跟来的九方身上。
“沚姑娘!”
“你告诉白卓,他若再不表态,明日早朝,我将宣布发兵对抗六国盟军!”
九方急的不知如何是好,“沚姑娘,陛下他,他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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