获得了岳父大人的首肯,奏明皇上,选了个黄道吉日,屈平用八抬大轿热热闹闹地将赵萍儿迎娶到了府上。

屈平已是有经验之人,自然一切驾轻就熟,将赵萍儿手到擒来就是。

赵萍儿平时大大方方,黄花闺女头一遭,关键时刻也做起了女儿态,扭扭捏捏不自然起来。

拜了堂,谢过了圣上,见过了萧露,从此赵萍儿便是屈家女主人之一了。

成亲这件重复琐事,暂且不表。

却说时间缓缓过去,一晃便是建炎四年六月了,期盼中的吐蕃来朝并没有实现。

赵构在朝堂上讨论,是否应该集结兵力,给他们点颜色瞧瞧。

屈平和李纲一致认为贸然出兵,恐怕弊多利少,况且西南才出现地震不久,应该以安定百姓为主。

赵构想想也有道理,便暂且作罢,只是心里依然觉得有些失落。可能是登基以来,诸事也太过顺风顺水了,看来好事还需多磨。

赵构下旨命成都府路的吴璘时刻注意吐蕃的动向,一有异动,或者有可乘之机,立马禀报。

不过,另外有一件好消息,冲走了吐蕃对皇上的造成阴霾。

那就是,奉旨出海的邵成章已经凯旋抵港,预计二十日便可以回京。

赵构欣喜难耐,仔细算算,邵成章出海已经一年又半了。不知道,他会带回什么样的成果,真是令人期待呀!

“朕下旨,隆重欢迎邵成章凯旋!这件事就请礼部给朕办的漂漂亮亮的,要让每一名回来的将士都高高兴兴的。荣誉、薪俸,大大有赏!”赵构豪言道。

“臣遵旨!”礼部尚书道,终于有自己表现的好机会了,一定要按照皇上的意思办得漂漂亮亮的。不,应该是简约而不简单,不能铺张浪费。

屈平心中也是无比欢快与欣慰,自己一力推荐之人,千万不要辜负自己的心意与期望啊!

赵构收拾起心情,又问:“众位爱卿还有何事启奏?”

殿上一人犹豫再三,出列道:“臣有本奏!皇上基业已定,万事当先某后而动。”他边说着,额头上一边冒出一颗颗豆大的汗来,”现今两位皇子康健,当早立规矩,立长或立贤,以安天下!”

大家齐刷刷地看着那人,他更加不敢抬头了。

赵构冷着脸,喝道:“你把脸抬起来!”

那人抬起头来,屈平一看,好像在哪见过,却又一时想不起来。

“是你,宗泽大人的儿子宗颖!”赵构恍然大悟,他不是才被自己提拔为户部员外郎,怎么这么快就皮痒找抽了。

屈平这才记起来,自己跟他也算有一面之缘呢,看来他机遇不错,离开老子上中央来上班了。可是这奏子好像有些哪壶不开提哪壶,皇上年纪轻轻身体硬朗又有一翻雄途伟略,这哪是立太子的时机。

赵构想起他是宗泽的儿子,龙颜稍稍缓和,道:“这话,是谁教你说的?”

宗颖支支吾吾不敢作答,脸憋得通红,额头上的汗水啪嗒滴在地上,背上也早湿透了。

“是宗老将军?”赵构问。

众人也竖起耳根,想知道宗大人何出此言。

宗颖跪倒伏地,哭道:“皇上圣明!家父自感天命将至,有些话,就算冒死也要向圣上进谏。自古皇室多争端,无非为了一张龙椅,最后手足阋墙,甚至损伤龙运!皇上龙子虽幼,但宜早立规矩,以安后宫,以定民心。”

赵构半晌没说话,俯视着大殿里低头不语的百官们,沉声道:“诸位大臣有何建议?”

皇家之事,谁敢胡乱评头论足,更何况还要立规矩。

没人搭话,赵构便点名:“礼部,有何想法?”

礼部尚书说:“回皇上,龙子尚且年幼,未来可期,以后再议不迟。”

赵构又问李纲:“宰相大人呢?”

李纲硬着头皮说:“皇家事,也是天下事,天下事,那便是关系每个人的事。以臣愚见,当从社稷长远来选太子。”

“宰相的意思,是立贤,无分长幼,是吗?”赵构说完,看向屈平,“屈大人,你认为呢?”

屈平没有那些虚头巴脑的中庸之道,他坚定地说:“臣也赞同立贤。朝廷的未来,应该由才能决定,而不是交给命运!”

赵构点点头:“朕也是这个意思。宗大人你平身吧,宗老将军和你的拳拳之意,朕完全明白,朕不会怪你们,朕还要感谢你们,为朕给天下定了一个格局。不过,这怎么样才算贤,个人感觉太片面,还需要细细规范,此事以后再论吧!”

宗颖惊魂甫定,战战兢兢地起了身,谢过皇上,又说:“家父近来身体日渐虚弱,自感无缘再面见皇上,有句话,交代微臣定要转告皇上。”

赵构心思沉重道:“你说。”

“燕云不取,山河难复!”宗颖一字一字、斩钉截铁地说道。

赵构重复着这八个字,心中坚定地说:宗老将军,朕不会让你失望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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