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咝……”
“林伯伯,您轻点,啊呀……”
倒吸冷气的声音不断在室内响起,其间还夹杂着吃痛的鬼哭狼嚎。
忙碌了一日,骑在马上虽来回只往返于都亭驿到南瓦子之间数里,安维轩大腿内侧原本结了痂的皮肉被马背再次磨破,鲜血淋漓,随后血肉再次与亵裤结痂粘在一起,每走一步别提有多痛苦。
好不容易忍着从天香楼回来,自家岳父与林道士、郑雄三人正在家中等候自己。看到安维轩这般模样,林道士问明情况,用盐水为其浸湿伤口,好教伤口与亵裤剥离,再行上药。
对此,做为老行伍的郑雄颇有些不以为意,甚至还几分幸灾乐祸:“轩哥儿,没甚么大不了,以后皮肉磨的糙了便不再受这般的罪了!”
前世的安维轩年少时好歹也是读过保尔的,知晓老骑兵是怎么看待新兵蛋子的。
另一边,安维轩的岳父谭员外与二人不同,呆若木鸡般的一言不发,望着摆在面前的几沓巨额交钞。
今日在南瓦子戏园子里与金使萧秉温斗气的正是扮作商贾的林道士,林道士是读过书又曾上阵杀过敌,城府与胆略自是寻常人所不能相比的。在此之前,与安维轩己经合做过两次,坑得那吴县胡县令与地痞丁胖子个底掉,所以林道士自然是安维轩设局使用的不二人选。
自家莫小妾有了身孕,便是出演剧目,名声亦是不如当下最负盛名的花魁羡香娘子,为此安维轩昨日将自家岳父等人撂在家里,去求助于羡香娘子。
在商议之前,安维轩心中还很是忐忑了一番。不过安维轩知晓羡香娘子的来历,也听说过刘官人家的一些旧事,故而还是有些把握的。
要说来历出身,这羡香娘子也是个苦命的人儿,靖康后举家从北地逃难到临安,建炎三年金人入寇江南后,家中双亲被攻入临安城的金人杀死,年幼的羡香娘子躲藏起来才逃过一劫,后流落到伎馆,自是对金人恨之入骨,听得安维轩的请求,稍做思虑便答应下来。
羡香娘子与刘官人关系亲密,此事求羡香娘子帮助,刘官人早晚会知晓的,特别过程中还要用到一些昂贵物事,自然要求助到刘官人。
当初完颜宗弼南侵,破了杭州后南下攻破明州又是一番烧杀抢掠,刘官人不止是家族产业损失惨重,更有许多族人死于金人刀下。况且此事又不需刘官人亲自出面,只需借些珠宝使用,刘官人便应承下来。
自靖康耻前至绍兴十二年,不知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死于兵祸。从中原流落到江南的百姓,还有东南遭受过兵燹的民众,哪个不与金人有着国仇家恨。
刘官人知晓安维轩拿了这三枚北珠一时间不好快速变现,又值用钱之际,便与安维轩兑了交钞,所以才有了谭员外面对着几沓交钞发呆的场景。
半响后,谭员外才醒转过来,发问道:“贤婿哪来的这些钱财?”
谭员外在吴县也算是有些家资,但折成现钱也不过四五千贯,眼前摆着近七千贯钱,比自家变现的全部家业还多,如何不有些惊愕。
“找刘官人借来了!”安维轩不想教自家岳父知晓这钱的来历,随口搪塞道。
听言,谭员外很是感慨的说道:“做了官就是好,到哪都有人给些情面!”
对摆在桌案上这六七千贯钱,林道士没有丝毫没有感觉,毕竟有例在前,坑胡县令那次可是两万多贯,相比之下这六七千贯钱实在是有些小儿科。
将眼前的交钞点了又点,谭员外一脸的喜笑颜来:“明日我便将那船款一次付清,免得交钞留在手中贬值,家业又缩了水。”
许久不做坑人的勾当,安维轩心中有些多少有些忐忑,心想是不是过几日去灵隐寺烧个香什么的,虽这些所谓的佛陀不能保佑自己,但好歹是求个心理安慰。
……
安规制,金国贺寿使节到达临安的第四日要入宫觐见皇帝。
做馆伴使的安维轩更要忙碌,天还没亮,安维轩便起了榻,洗漱过后随便吃了些吃食,出门坐上柱三早己叫来轿子,向都亭驿行了去。xiashur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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