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他好像又走错方向了,因为他往西枫苑去了。我暗叹一声。
宋明磊转过身来,“你没事吧!”我笑着摇摇头,对他道谢。
他看着我,目光深幽,“木槿,他是个痴儿,又是个不得宠的庶子,可毕竟也是世家出身,我等想入原家做妾也是难事,你还是莫要与他多交往为妙。”
我知道他是为我好,可是他说得好像我特想攀高枝似的。本来脸被划花了,心情就不怎么好,听了这话,我更是不乐意,当即闷闷地说着:“二哥放心吧,木槿不会去攀高枝的。”说完,我收起衣服往回走去。
宋明磊的声音从后面传来,“木槿,生二哥的气了?”
我摇摇头,也没回头,继续往回走。
回到屋里,碧莹正一脸幸福地缝着宋明磊的衣服,看我进了屋,就说:“二哥刚走,你可见着他没?”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,不声不响地忙东忙西。
她笑问:“这是怎么了,又跟谁怄气了?”我告诉碧莹刚才发生之事,少不得埋怨宋明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什么的,她却扑哧一笑,“如此说来,过些日子,我们小五义中可要多个珏四奶奶了。”这回我可火大了,“你们一个个就会欺我,要是我有那份心,就让我如此报应。”说罢便折了一根筷子。
没想到,碧莹这丫头接下来说的话更过分,“既然你不愿做珏四奶奶,那就跟了宋二哥吧,反正你们俩总有说不完的话。”
我瞪着她达五分钟之久。莫非这小妮子病糊涂了不成?我抄起一个枕头跳上炕,“你个下流东西,又胡说什么?难为我这么卖力地帮你,三天两头拉拢他,你还这么调戏我。”
没想到碧莹笑着躲过我的枕头。嗯?看样子她的身体,今年还真有起色了。
等闹过了,她忽地拉住我的手,正色道:“木槿,我们几个是一起进园子的,你是什么样品格的人物,偏这几年舍弃了多少进园子的好机会,在这儿起早贪黑地刷粪浣衣,还不是为了我这没用的人?如果不是你,我早已是一抔黄土了。”
我张口欲言,她却用瘦得皮包骨的纤指捂住我的嘴。她长长的黑发披散着,衬得肌肤愈是白皙,青紫的血管清晰可见。那清灵的丹凤双眼,如一汪春水。她非常诚恳地说道:“好妹妹,姐姐无以为报,别说是夫君了,便是要我这条性命,亦是只管拿去,这些都是姐姐的真心话。”
我久久愣在那里,竟说不出任何可以表达心意的话来。
但不可否认的是,我很感动,亦很感叹。我这位义姐,真是……
过了几日,躺在病榻上将近六年的碧莹终于下地了,我开始帮她进行物理治疗。又过了月余,她走路多了,还略微有些气喘,但已能做些简单的家务了。我抱着她大笑说苍天有眼,而她热泪滚下,瘦骨嶙峋的双手紧紧抱着我。
可惜小五义中,只有我在碧莹的身边。锦绣仍在法门寺烧香,于飞燕在北方镇守边界,宋明磊这厮最近似乎很忙,而我怨他上次管我管得太宽了,决定和他冷战,也不去请他,所以很久没有见他了。这个傻丫头想宋明磊想得都快疯了,整天流泪望天涯,我没办法了,只好捧着碧莹精心缝好的那件冬衣,硬着头皮去西营找宋明磊。
我寻了个下午,来到了一座灰墙高院内,正是西营子弟兵的居所。门前两个站岗的士兵,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,我对着其中一个屈膝行了个礼,“劳烦这位哥哥通传,我给我家二哥宋明磊捎东西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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