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立刻将程刚冲出来时的情况想了一遍，发现当时嘴伯躲在我的身后，程刚出来后的情况他根本就不可能看到，既然不可能看到，嘴伯为何要说程刚死了？
“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？”我盯着嘴伯问。
嘴伯将头扭到一边，躲开我的目光，这愈发加重了我的疑心，嘴伯一定是对我隐瞒了什么，不然他为什么不敢看我。
“快说啊！”此时我思绪一片混乱，希望他如实回答我的问题。
嘴伯终于扭过了头来，说：“因为是我让他冲出来的，让他在爆炸的时候冲进爆炸圈的。”
嘴伯的话立刻让我想起了在洞中的时候，他曾经对程刚耳语的事情。
“你对他说了什么？在洞里？”
此时，我已经完全忘记，嘴伯是一个为了救我而身负重伤的人，心里只是震惊嘴伯为什么要哄骗一个傻子去自杀，他做出这种令人唏嘘的事情，实在令我不能容忍。
他这么做，无异于是一个杀人犯。
嘴伯沉默了良久，说：“我对他说，在爆炸的瞬间跳入到爆炸圈子中就可以……就可以听到很多故事。”
这是一个多么荒谬可笑的谎言，但就是个谎言让傻子程刚丧生在了爆炸中，我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，不让自己发作，但终归还是爆发出来。
“你是个杀人犯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！”我怒视着嘴伯。
“为了能活着离开这里。”嘴伯的声音不大，却将每个字都敲打在了我的心里。
在嘴伯没有说这句话前，我曾告诉自己，无论嘴伯有什么样的借口，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不可原谅的，但当我听到他这句话时，我的心就像被利刃刺穿了一般，立刻丧失了怒斥他的力气，甚至将我从高高的德道高峰一下摔在了地上。
在个人的生死面前，其他人的生命还会那么重要吗？这种想法让我难以抉择。
在得知是嘴伯教唆程刚自杀时的怒气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，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变化。
嘴伯见我不再言语，继续说：“昨天晚上我回到村子的时候，被那些死尸的冤魂缠住，他们已经在这里困了十年时间，想要投胎转世，就需要人血来铺路引魂。如果我不答应他们的要求，这些有十年积怨的鬼魂就不会放我们离开洛河，所以我只能用傻子的命来给他们铺阴路。”
“你是阴阳师，你能化怨捉鬼，难道非要用程刚的命？”
嘴伯苦笑了一下，说：“这些冤魂在这洞穴里困了十年，而且又是数以百计的鬼魂，别说是我，就是我师父王六也无能为力，我能离开这里也多亏了那个女人帮忙，要不是她昨天晚上和我在一起，我估计现在我已经给他们铺路了。”
那个女人当然是赵四海的第一任妻子，她的身份不同于我们，她与赵四海一样也是半人半鬼，能与鬼魂打交道这并不足为奇。
“你是说，那个女人帮你说服了那些鬼魂？”
嘴伯点头称是，但接下来的话，却令我更加吃惊。
嘴伯告诉我，那个女人名字叫冯雯，在她和赵四海分开后就回到了洛河，并且一直和洞穴里的冤魂相邻而居，也算是交情深厚，在她的周旋下，嘴伯才侥幸逃过一劫。
但这种脱身也只是暂时的，所以嘴伯才出此下策，将程刚做为了给鬼魂铺阴路的目标，以换取我和嘴伯的安全。
嘴伯讲的异常真切，而且又无数次救过我的性命，所以我没有理由怀疑嘴伯的话，但是我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，那就是程刚为什么会这么巧会在今天躲在洞穴里。
我将问题抛了出来，等待嘴伯的回答。
“程刚能恰好出现在洞穴中，这一切都是冯雯安排的，因为昨天晚上她和赵四海走后，就第一时间找到了程刚，用谎话骗他来到洞穴里等我们，这些都是我和冯雯在回来的路上商量好的。”
冯雯对于我来说是陌生的，从始至终我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，即使昨天晚上我们相见，也基本没有沟通，所以我对她的认识可以说是一片空白，但听到嘴伯说冯雯也参与了整件事情，我对她的印象就变的非常差了起来，我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冯雯和那些冤魂计划好的，让我和嘴伯来实施这次爆炸，不然洞穴中怎么会凭空有那么多炸药。
而且我还认为冯雯之所以要这么做，很可能也与赵四海有关，因为昨天晚上赵四海就想杀了程刚保守秘密。现在看来，程刚的死也终于让赵四海得偿所愿了。
本章已完 m.3q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