渡边睁开眼,拿出地图,他不看地图,却问我:“你知道用经纬度来定地点的意义吗?”
我说知道,渡边就让我说说看。我回答说,一条纵线,一条横线,交点,就是那地点。渡边又问,那地点有多大。渡边见我答不上来,就说:“在平面上,点只是一个位置,没有面积,所以经纬度的交点,只是在地图上的一个位置。”
我明白渡边的意思,他是说虽然我们已经知道了要去的位置,但位置具体在什么地方,还都是未知数。
我接过渡边手中的地图,在林颖标用红笔标出的地方,备注着一行小字:“流沙井,旋转性,没有时间性。”
我呆了一呆,问:“流沙井是什么意思?”
渡边笑着解释说:“流沙井是最危险的沙漠现象,沙漠中的沙在不断流动,像水流一样,速度并不快。流沙井由一种特殊的地形和这个地
区的风向所形成,是沙的漩涡,从沙的表面看,并不明显,但沙的漩涡,几乎可以将任何东西吞噬,只要陷进去就没有机会在冒出来。这个就
像沼泽一样。”
“白儿湾还有流沙?”我吃惊的问。
林颖说:“从我们掌握的信息来看,确实有流沙,不过这很可能只是假象,迷惑人的假象。”
汽车又近行驶了半个多小时,终于在一处山前停了下来。我们背上各自的行囊改为步行,一直向东北方向前行。
山路崎岖,走起来磕磕绊绊,顺着山路,我们来到了一个峡谷的入口,从峡谷里传呼呼地风声。在入口旁的一块突兀的石头上,写着“风陵渡口”四个字。
重阳子站在高处,四下眺望了一番,然后在入口的石壁上用殷红的朱砂画了一匹马。我问他为什么要画一匹马,重阳子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,却没有理我。
看得出来,重阳子并不是一个好交往的人。
我们在入口稍作休整后,就向峡谷里走去。峡谷宽的地方足有三四十米,窄的地方却只能容得下一个人通过,重阳子在前带路,我落在最后面。
转过几个隘口,峡谷内的风就更大了,风中卷着沙尘,让人睁不开眼,日头完全照不进峡谷,让峡谷内显得特别阴暗,寒冷。
我顶着风,前躬着身子,跟在队伍的最后面,也不知走了多久,林颖三个人突然停了下了脚步,我抬头向前看去,只见从我们对面走来四个人。这四个人全部穿着白袍,白袍上有帽子,头压的很低,在加上风沙,让我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。
四个人顺风向我们走来,袍子被风吹得呼啦啦直响,很快他们就走到了我们身边,我紧紧地盯着他们的脸,心中简直骇然到了极点,因为这个四个人竟然是我们自己。
他们低着头,在我们身边排着队鱼贯而行,很快就走了过去。
我悄悄地拉了拉林颖的胳膊,林颖面色凝重的向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我也只好闭嘴不出声。当四个人终于消失在了峡谷的隘口处时,林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。
重阳子面色沉重的说:“白儿湾的鬼在警告我们,不要继续往前走。”
林颖点点头,拉了一下衣领,说:“大家要小心。前面就是流沙区。”
再次启程,就换成了林颖带路,转过一个隘口,脚小的碎石完全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就是灰黄色的细沙,狂风卷着漫天的沙尘,在峡谷中呼啸,将整个峡谷变成了灰蒙蒙地,一眼望不见尽头。
为了避免陷入到流沙井中,我们每个人都捡了很多拳头般大小的石块,然后用一根绳子在我们的腰间绑上,即使一个人陷入流沙井,其余三个人也好将对方拉起来,挣脱沙旋。
我们反复的将石子抛在沙面上试探流沙,在确定安全后,才会谨慎的迈出一步,我在前方两米的地方扔下一块石头,确认没有危险反应后,就向前踏出了一步,脚还没有落下,就被渡边一把拉住:“小心!有流沙漩涡!”
渡边的话,惊出了我一身冷汗,忙看向脚下,发现我丢下的那块石头,果然在缓慢的移动,那种移动非常缓慢,如果没有耐性,是绝对看不出来的。
石头随着沙子慢慢移动,速度近乎是注视着时钟的表面,分针的移动速度,再向前看,流沙的速度正在渐渐加快,最终聚集在了前方流沙井的中心点。
出乎意外的是,那中心点,并不是下陷,而是向上鼓起,形成了一个直径不足一公尺,高约五六公分的小小沙丘,沙丘的顶端上,砂粒迅速的翻滚。
渡边曾向我解释过,沙井是在沙漠中,沙的流动而产生的一种现象,和水流产生的漩涡,完全是同一原理。所以在我的想象中,沙井的中心点,应该是一个向凹进去的漩涡。可是眼前,反而产生了另一种力,将沙砾和我丢下的石头拱了起来,这和我想象中有很大差异。
那块石头很快就移动到了沙井的中心点,但几乎就是同时,石块就陷入了沙中,我张大嘴,还没有叫出声来,那块石头就完全消失不见了,完全淹沒在了流沙中。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头,本来就不重,很难想象如果是人踏上去,会以什么样的速度向下沉。
眼前的一幕,让我不敢再向前走出,刚才石头陷进沙中的情形,看来触目惊心!我不由的后退了一步,但就是这一步,让我立刻感觉到自己的双脚已经陷进了沙中。
慌乱之下,我忙抬腿试图将脚抽出来,但脚下就像踩在了云中一样,使不上半点力气,双腿却下陷的更多,连脚踝都看不见了,我又奋力的挣扎了一下,沙就已经到了我的小腿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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