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溶在家只歇了两日,复又匆匆回军营中料理军务,从前只是在兵部挂职,领兵打仗也是头一遭。那些老将军初也不信他一个白面书生能打仗,几次三番不听指挥,接连吃了败仗。

直待他杀了一员不听号令的总兵,才叫他们听话。杀鸡儆猴,以儆效尤,非如此才能威慑住那些自诩战功赫赫的老人们。

大军班师,少年英雄凯旋而归,虽吃了不少苦,却也是一战成名立了大功。陛下亲自为水溶接风洗尘,大宴宾客,少不得要加官进爵以示嘉奖。

北府的王位起初是亲王爵,如今到了水溶手中已是郡王爵。陛下慎重思虑后,改了水溶的封号,重新册封亲王爵,称北静亲王。

都中闻得消息,皆是一片哗然。

再说起这北静王妃,一门忠烈且书香继世,是难得的文人风骨,正是天赐良缘水木相和的好姻缘。

黛玉跟着太妃去白马寺敬香祈福,就听得外头人云亦云,直把自己夸得天上仅有地下绝无的才女。这才是成王败寇,胜者自有人歌功颂德的情景了。她想起前几日水溶命悬一线时,外头还是另一番说辞。

“玉儿,”太妃笑着朝她招手,说:“来给观音娘娘上一炷香。”

她回过神忙应了一句,跟着太妃虔诚拜了拜,上了香。

因这一个月只有一天好日子,太妃便命人预备了黛玉的及笄礼,待下个月吉日挑一个日子替水溶再行冠礼。两人既然到了年纪,那便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,合理合规的办喜事。

太妃心里极高兴,每逢进宫请安,都要拉着老太妃说上半日孩子们的事。除了老太妃爱听这些,太后皇后都愧于开口说笑。

婚期定在四月初十,太妃亲自选的日子,听闻这是这一年里最好的日子,宜嫁娶。黛玉不想太妃这样着急,二月里给自己办生日,三月里水溶加冠,四月初就要办婚事了,接连三个月府上都是不得闲的。

紫鹃见黛玉一副魂游的模样,笑着说:“早好早了,省得夜长梦多。”

“对了,近来怎么不见翠意来请安,前儿事多不曾留意她,”黛玉忽而想起她,之前她都是隔三差五会过来,如今却是不见了踪影。

“我也是听金嬷嬷说的,翠意也不是王府里家生女儿,她家里人也同旁人一样,以为王爷没了,便说要赎身叫她回去。太妃娘娘见她年轻,又不得王爷喜爱,便开恩叫她走了。”

“是么……”

及笄礼与冠礼不少亲友来贺,好不热闹,虽未逾越定例,却拦不住争相来贺的宾客,原先只打算办得体面一些,不想竟沸沸扬扬成了大办,叫太妃哭笑不得。

如此热闹了两个月,王府里才有机会稍做修整。

黛玉坐在一处连廊下,远远就看见水溶穿着银色甲衣往正房走去。她笑盈盈望着他,猜想他定是往太妃那儿请安去的。

谁知水溶却侧过头来看他,脚步不停,朝她微微颔首一笑。佳人这出神痴痴的模样被他瞧了去,似是十分受用,连眼神都瞬间温柔了下来。

黛玉被逮了个正着,慌忙转过身来,羞得连耳根都红了。

“姑娘,太妃请姑娘过去说话。”雪雁寻了来,也不曾察觉黛玉神色有异。

水溶请了安坐在屏外,见黛玉从侧门过来,笑着说:“母亲何必兴师动众摆这劳什子,横竖都是水家人,哪里就这样见外了。”

太妃拉着黛玉,让她坐在自己身边,朝儿子说道:“便是一家人,该有的礼数可不能免,便是你媳妇如今已在咱们家,若是因礼物不周委屈了她,我是断不能依的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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