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滢见圣上待她这样温存,逐渐起了些坏心思&ldqu;再说我也不是完全为了要官家心疼的,太妃对我一向很好,当然要好好写的,要是我仗了太妃的宽容来随便让宫人糊弄她,这不是欺软怕硬么?&rdqu;
&ldqu;难道你素日不是这样吗?&rdqu;圣上想起这姑娘仗着他的宽纵也做过不少无理取闹的事情,不禁一笑&ldqu;在福宁殿里那许多的放肆,云美人恐怕都忘了。&rdqu;
&ldqu;官家取笑人,&rdqu;云滢听见皇帝笑着称呼她的位份,不知道怎的就叫人染上了一些羞意,&ldqu;您要是真心疼我,不该说替我抄一份吗?&rdqu;
圣上按揉的动作逐渐缓了下去,他直视着眼前抬头与他对视的姑娘,云滢壮着胆子将搁置在一侧的毛笔拿起递给圣上,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笑意&ldqu;好歹是一起犯的错呀,要论罪郎君也是首犯,奴家是从犯,官家总不会要奴一个受罚罢?&rdqu;
还没等皇帝责备她什么,云滢已然凑到了他耳畔,&ldqu;这些日子我都是比照着官家的字迹来抄经的,您不用仿我。&rdqu;
江宜则在外间紧靠着门站立,多少能听到圣上与云娘子的一些羞人话,这些他本来已经习以为常,及到后面云娘子那句要官家替她来写的时候心跳还是快了那么一点。
官家愿意替她开脱,亲口免了这场责罚也就罢了,太后看在圣上的面子上,想来也不会太揪细。
皇帝从来都不会有错,自从圣上亲政之后,连太后都没有说过要让官家受罚的事情了,何况她一个刚受宠的娘子?
果然如他所料,书房内静了几瞬。
云滢也不是那种不会察言观色的人,见圣上不说话,猜测或许是这样的举动触碰到了圣上的底线,一时手心也生了几分微汗。
她想着将笔从官家的手中抽出,&ldqu;是嫔妾不知好歹,惹……&rdqu;
然而那笔却被人攥得稳了,云滢那一分力道过来,圣上的手腕都没有动过一下。
&ldqu;上面的墨还未洗过,你是不要这一身衣裙了么?&rdqu;
官家在外面那一声把云滢和蕊月都唬了一跳,她们匆忙出来迎驾,谁还有心思去
管笔尖上的墨有没有洗净。
圣上瞥了她一眼,示意云滢起身&ldqu;朕看你哪里是想念朕,分明是想找一个代笔的抄书人。&rdqu;
那种旖旎的气氛骤然消失,圣上看着低眉乖顺应是的云滢,隐隐能看见她嘴角的弧度,乖极了,也狡黠极了。
美人低眉浅笑,坐在他怀里娇俏地唤人郎君,自然是一件令男子高兴的事情,不知道为什么,圣上想将她按在书桌上反转过来狠狠打两下。
真难为她三日前就模仿御笔亲书,眼巴巴地盼着自己过来说这些甜嘴的话,要是车辇早些过来,想来就是这三卷她也不愿意写的。
不想让宫人来糊弄太妃,就想叫九五至尊来做这个代笔了。
云滢隐约感受到圣上好像有些不一样的别扭,但也猜想不到如此平静的圣上会生出将她打一顿的想法。
&ldqu;嫔妾能有什么坏心思,那不也是因为圣上的字好,我才仿您的么?&rdqu;云滢执起墨条,往砚里重新添加清水&ldqu;您抄经的时候我替您磨墨,也不算偷懒的。&rdqu;
红袖添香本是一桩文人风流事,现下却莫名没了那种幽深隐秘的旖旎。
&ldqu;让朕身边的内侍进来服侍,&rdqu;圣上知道她工工整整抄写半卷定然也费了许多的工夫,想来也没有时间和心情到庭院中散心透透气,&ldqu;你出去罢。&rdqu;
云滢执墨条的手一顿,眼中略带惊讶。
&ldqu;抄经讲究心静,&rdqu;圣上定定看向她,目光湛湛&ldqu;有你在这,朕怎么静的下来?&rdqu;
圣上的目光平静深邃,叫人不敢违抗,没有半分轻薄的意思,但云滢的双颊渐渐染上了一层绯色,福身离开的时候尚且不曾平息。
有江宜则在,近身伺候皇帝的事情自然是由他来做的,他在门口是听到了皇帝吩咐的,但并没有立刻入内,反而是等云美人从书房中出来之后,才邀她往旁边借一步说话。
云滢对皇帝身边的内侍向来尊重,而几位都知和梳头的近侍也愿意看在她得圣上看重的份上,时不时给她提一个醒,让她可以少一些自己揣度,江宜则相邀,云滢也没有不应的道理。
&ldqu;都知,有什么事情吗?&rdqu;
群玉阁中的庭院并不算大,江宜则只同
她站在庭树的底下说话。
&ldqu;户部和兵部的人最近常在官家面前打几场官司,圣上这两日忙,没顾得上后宫,这才空闲下来,便往娘子这处来了。&rdqu;
这些云滢都大约能知道的,她才封了位份,官家还有几分新鲜感,若是出入后宫,必然要到她这里来的。
&ldqu;娘子应该也知道官家素日并不清闲,江山万里,没有一处不叫人挂心。&rdqu;
江宜则浅笑着提醒她&ldqu;有些事情偶尔为之固然是闺房中的乐趣,但若长久下去,官家驾幸非但没能舒心,反而自寻了差使,依旧会对娘子纵容至此吗?&rdqu;
男女相处之道在于张弛有度,皇帝现在是喜欢她,愿意这样纡尊降贵,可是官家到后宫来毕竟是散心的,嫔妃该体谅圣上的不易,而不是仗着皇帝的宠爱提一些无理的要求,这样才能维持长久的恩宠。
云滢怔了一下,但还没等她称谢,江宜则已经躬身告罪,往书房里面去伺候皇帝笔墨了。
……
圣上对于抄经也并不陌生,比起云滢的小心翼翼,生怕写坏了一张纸,倒是显出他的信手拈来,还未到用晚膳的时辰,这一册经文就已经摆在了太妃殿里佛堂的神龛前。
皇帝留宿在群玉阁,既然已经在此处消磨了许多时光,晚膳自然也是要一同在这里用的,群玉阁的内侍早早备好了水供帝妃使用。
女子总是更麻烦一些,圣上倚在床边看了许久的书,才见宫人簇拥着云滢过来。
不同于其他的嫔妃,服侍云滢的贴身宫人手中还带了一些侍寝中极少用到的一些东西。
她今夜将头发全部梳起,吩咐宫人们将东西摆在趁手的地方后,就让人都出去了。
&ldqu;圣上今日替嫔妾抄写经文,实在是有些辛苦。&rdqu;云滢没叫侍女放下床帐,柔和的烛光照亮了内寝,不似是她行事的风格。
她靠在皇帝曲起的膝边,鼓起勇气试探道&ldqu;今夜要不要叫嫔妾来伺候官家?&rdqu;
圣上不置可否,却瞥了一眼旁边的膏体,&ldqu;你拿这些来做什么?&rdqu;
&ldqu;嫔妾的姐姐在尚药局当差,这些是她给我的,说是新研制出来的香膏,气味平淡宁和,叫人
舒坦得很,但我还没有试过。&rdqu;
云滢面上嫣然一片,她低声说道&ldqu;我想官家疼我,应该不会介意我笨拙的。&rdqu;
男子在这种事情上一向是占据主动的,女子催促反而像是男人不得力似的,但她撒娇一般地催促人躺下反转过去,圣上依言照做也没有什么生气的意思。
毕竟她曾经有许多的不好意思,一个倾慕自己的美人突然这样主动,也没什么人可以拒绝得了她的殷勤。
甚至遮遮掩掩的殷勤,更添了一分叫人期待的神秘。
然而当那润泽肌肤的香膏被仔细涂抹在后背上时,那双本应该撩动男子心弦的纤纤素手却用了几分力,摁在了背部的穴道上。
云滢的手法都是同兰秋学的,她没有太医署考试时认穴的铜人可供学习,穴位是从医书上看过之后才在服侍自己的宫人身上试验准度的,骤然用在官家身上时,她还有些忐忑。
太后不愿意叫她这两日侍寝,但她指使天子为她做事,总也得拿出些诚意才能叫圣上喜欢。
室内静谧,她明显感觉到圣上的呼吸顿了片刻,但皇帝并没有说出什么叫她停下的话来,因此她也就大着胆子继续行事了。
原本的期待落空,固然令人失落,然而圣上察觉到云滢的意图之后也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,他也不愿拂了这姑娘的美意。
而且他亦不想叫她知道他想差了之后的激荡心绪,那一定叫她得意极了。
云滢的按摩导引或许还比不上宫中专门做这些事的内侍让人舒服,但其中滋味自然是不同的,群玉阁的红烛一直燃着,直到她察觉到圣上的呼吸缓慢深长之后才吩咐人熄了烛火。
即便宫人的脚步再轻,晦明之间,到底还是惊醒了天子。
&ldqu;官家,夜已经深了,也该安置了。&rdqu;云滢依偎在他的枕边,两人竟是分被而眠,她趁了夜深,大着胆子在圣上眉心处印下浅浅一吻&ldqu;您明日不是还要早起见大臣的么?&rdqu;
那吻像是一根温热的羽毛,在静谧的夜中格外动人心弦,又不含半分情欲。
只是上天似乎偏与她作对一般,云滢话音未落,就听见屋外传来了御前内侍的声音。
&ldqu;官家,刚
刚昭容娘子那边派人来说,延寿公主今夜发喘,想请官家过去看看。&rdqu;
延寿公主是皇帝唯二的女儿,要是她有什么不妥,自然会叫皇帝挂心,但还没有等他决定是否要去,身上的锦被忽然被人掀开一侧,钻了进来。
女郎周身便如柳絮棉花一般轻软香暖,可她瞧向自己的眼神却全然不是这样的。
她的身前微微起伏,连带着自己也感觉到了那份丰盈绵软,虽然没说出些什么不许他去的嫉妒话,然而那眼神却清清楚楚地在说话。
不许去。
作者有话要说河间郡王原来父皇也逃脱不了抄书这种事情
陛下我那是闺房乐事,能和你一样吗
今天晚上是不是超肥!更新的事情让我好好想想,固定几点更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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