虫鸣声在院子里响着,花香也跟随清风吹到了年钺宜的鼻尖儿上。皎洁的弯月依然明亮着,挂在天空中,俯视着地上的人。

月光轻柔地撒在年钺宜不可置信的脸上,她怎么也想不到,皇上竟然睡在了金贵人的宫里。

此时她无法冷静下心来好好思考,心里只有一股深深的背叛感。哪怕知道这个地方,皇上与妃嫔之间、妃嫔与妃嫔只之间,根本不存在什么背叛。

她盯着彩儿恭顺小心的脸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“需要将皇上请出来吗”,这是什么话?是要她做个选择?

如果将皇上请了出来,她就成了不能容人的妒妇,哪里有后宫嫔妃半夜里把皇上从其她人宫里请出来的?

如果不请皇上出来,就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在眼皮子底下跟别人同床共枕!

她凝望着早已一片漆黑的偏殿,心中五味杂陈,万分酸楚。

“主子和皇上已经歇下好一会儿了!”彩儿见年钺宜久久没有反应,又对她说道。

年钺宜自然懂彩儿的意思,她也不想变成妒妇,明日里又让后宫传起谣言。于是咬了咬牙,说着:“既然已经睡下了,就别去打扰皇上的清梦了。”

说完,她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殿里。

呆呆坐下后,她回味起了博尔济吉特容慧的故事。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了博尔济吉特氏的无奈与酸楚,她们都是注定要和别人分享丈夫的人。

没想到,这一刻这么快就到了她的眼前。

以前皇上并不是没有在别人的寝宫里歇息过,只是他每次去之前都会跟年钺宜先打一声招呼,这让她心里会好受很多。

除此之外,还从来没有一位嫔妃住得跟她和金贵人这般近,旁人是眼不见为净,如今真睡在了眼前,她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愤怒、心酸。

更何况,为什么偏偏是她呢?说实话,这些日子以来,金贵人在她心中确确实实只是一个可怜人,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威胁的人。

就像她在自己的世界里解救过的那些不幸妇女一样,老实、本分、没有过多的欲望,只想安安稳稳地活着。

难道说,金贵人并不只是想安安稳稳的活着?她想要得到更多东西?她是故意的?

这些疑问充斥在年钺宜的脑海里,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太卑鄙了,妄自地揣测着别人的用心。

也许金贵人只是看见皇上迟迟不用晚膳,便好心请他过去了。也许皇上只是看她久久不归,便不小心睡着了。

年钺宜很想往好处想,但她还是会忍不住的悲伤、愤怒,甚至怨恨,怨恨那个她从来没有“放在眼里”过的人。

不得不承认,年钺宜确实从来都没有把金贵人放在眼里过。她虽然尊敬金贵人,开导金贵人,善待金贵人,在在她眼里,金贵人绝不可能觊觎皇上的恩宠。

所以这种不放在眼里,并不是指轻视她,而是指放心她。

不过归根究底还是怪自己,索罗姑姑说得果然没错,皇上终究是皇上,怎么能让皇上来等她一个嫔妃呢?等久了,终归是要出什么问题的。

这一切的疏忽都源于年钺宜是一个现代人,她还在以现代人的思维方式处理事情,却忘记了爱人是皇上,她现在在皇宫里。

没想到博尔济吉特氏的痛苦,她立马就真切的体会到了。年钺宜惨澹地笑了笑,不知不觉中自己也面对上了和博尔济吉特容慧一样的问题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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