炼丹堂主不禁开始打量林白。
从外形上看，无论如何都只是个十分普通……甚至境界还相当低的年轻人，但改造程度挺高，应该是走的军权主义。
真是慈山真君？这就是门内传得火热的慈山真君？
其实就凭刚才林白两招间压制他的表现来看，他对林白的身份就有了七八分的猜测。
但此时被张烈亲口点破，还是觉得十分新鲜。
毕竟是从小就拜过来的慈山真君啊。
林白听完张烈对凶手的陈述，沉默许久才开口：“两个实力与张玉伯仲之间的家伙吗？原来如此。”
“不，他们远不及张玉。”张烈摇了摇头：“这里是龙浒山门人的主场，若是张玉占据地势，全力施为，绝对能让他们有来无回，但张正还是……太稚嫩了些。”
“估计他们来时，也没想撕破脸皮，发现天师换了人，龙浒山元气大伤之后，才动了强取豪夺的心思。”
“……堂堂龙浒山，竟然也沦落到了要被企业欺压的地步！”张烈说到这里，不禁怒上心头，右手猛地挥向身旁的一個柱子，却直接穿了过去。
见状，张烈燃着怒火的眼睛又迅速暗淡了下去。
他是亲眼看着张正被钉钉子的，当时那种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感觉，至今如噩梦般缭绕在他的心头。
“……明白了。”
林白点了点头，随即，扭头便朝主殿外走去。
“……真君这是要去哪儿？”张烈见状，语气低沉的问道。
“修炼。”林白头也不回，说出的话却是让张烈一呆。
“现在修炼？”
“当初我只练了三天，张正说我便得了其他弟子一年的功夫，等我跨过炼炁淬体，修到运炁修命的境界，体内之炁满溢，山内的金光对我就再无益处，届时，我会下山，寻仇。”
“怎么，难不成让我一个刚跨过修行门槛的人，去为张正抱不平？”
刚跨过修行门槛？
炼丹堂主闻言一愣：自己五感接收义体型号是最好的没错啊，怎么还会幻听呢？自己得赛博精神病了？
张烈闻言，站在原地，久久不语。
直到林白就要离开主殿，张烈才终于开口。
“真君，你对我这种生命形态，有所了解，对是不对？”
林白步伐一缓：“……嗯，是有点，怎么了？”
“——站在这里面对真君的瞬间，我就知道了，不是我不破不立，才成了这番模样，而是这模样的源头，就来自真君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“张玉他们，在死前，也是这番模样？”
“是。”
“你把他们都吃了，对不对？”
“对。”
“那你把我也吃了吧。”张烈道：“此身并非元神，难以揣度，我没法按常理重获身体，这样活着也未免太过憋屈。况且，我早就该死了。”
“……好好的活路不走，你也要寻死？你修真不是为了长生？没听说过好死不如赖活着？”林白静静扭头，不带任何感情，看向张烈。
“真君要下山寻仇，我却只能在这里苟延残喘，我不要这样，在我看来，命修得再长，也不如一个内心坦荡。若是修真之路都要步步为营，小心翼翼，贪生怕死，那我宁可不修这个真。”
张烈与林白对视：“真君吃了我之后，能得到我的毕生所学，我便能成为真君复仇的一份助力，再一个，我也能在最近的地方，看您亲手夺回龙浒山的颜面。”
林白果断拒绝：“吃了你，对我提升也不大，还平添麻烦，我不要。”
“那我便死在这里好了，无用之人，死不足惜。”
林白一笑：“你在威胁莪？拿你自己的命威胁我？你谁啊？咱们很熟吗？”
“有理，那我这便去了。”张烈点了点头：“真君，请莫要言而无信，境界攀升后，要为张正解开束缚，为我龙浒山重夺颜面。”
林白啧了一声，继续朝主殿外走去。
走着走着，终究是没忍住，扭头一看，就见张烈闭上眼睛，身体开始逐渐崩解。
林白顿时屏住了呼吸，他看的出来，张烈已经打定了主意，他是真的要自陨此处。
直到张烈的身体虚实不定，就要消失之前，林白终于长叹一口气。
“……吃了可能被消化的，你可能看不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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