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石县衙后堂。
县丞召集了县里最富贵的一批乡绅、富户,正在详细协商利益划分。
他们端着茶水,喝出琼浆玉露的陶醉沉迷,现场气氛好不热闹。
皂班班头附在县丞耳旁低语几句,县丞脸色大变,没了方才意气风发。
主簿等人见此,不由心生疑惑,正欲询问,却看到县丞手势,便和身旁之人推脱两句,匆匆赶往内堂。
“大人,何事如此惊慌?”主簿连忙问道。
县丞愁眉不展,向班头使了个眼色,要其说明情况。
班头这才拱手行礼道,“各位大人,去往灵虚村评判的弓兵们回来了。全县城百姓都看到他们只穿着大裤衩,跑回营地中。”
“确定只穿着大裤衩。”主簿的眉毛拧在一起,脸色深沉,并非不相信班头,而是对方言论太过惊世骇俗。
巡检快步上前,抓住班头衣领,质问道,“你确定是我手下儿郎?”
班头避开巡检冷峻目光,答道,“卑职亲眼所见,不会有错。”
巡检松开手,踉跄后退几步,紧皱眉头突然舒展,内心狂喜。这下他贪墨的军备可算是有了合理的解释,再也没人能以此威胁他。几乎只是一瞬间,他重新板着脸,以免被几个老狐狸发现他的小心思。
众人各怀鬼胎,内堂里一片安静。
唯有县丞一人最是忐忑。
他才刚软禁了文廷之,暂代黄石县所有事务,就有刁民造反,还打败了官军。这是妥妥的在他脸上猛抽,传出去之后,还会影响他的仕途。
‘不行,必须找个垫背的。’县丞有了决定,眼睛滴溜溜地扫视全场,最终停在巡检身上。
瞬间,他连由头都想好了。
弓兵部队本该由巡检亲自率领,却被其擅自委托给一白身,才造成评判失败。既是渎职,也是滥用职权。
县丞想法已定,计划稍后立即写两封奏折,一封发往府衙,一封发往朝廷,双管齐下,直接将罪名锁死在赵巡检身上。
“恭喜诸位大人,贺喜诸位大人。”户房胥吏站到内堂中央,打破了宁静。
县丞恼怒,但此人是他亲信,又不好当众发作,只得耐心问道,“既有刁民造反,我等罪责难谈,何喜之有?”
胥吏昂首挺胸,解释道,“刁民反得是县令盘剥、压榨,众大人上下一心,平叛有功,仕途光明,自然是可喜可贺。”
一句话就将责任全丢给了文廷之,还给他们指出了有功劳的光明大道。
就连负责县学的教谕、学正二人,都被其话语引导,看到了自己的升迁之路。
众人刮目相看,在心底为其竖起了大拇指。
巡检最是着急,当下提议,“当务之急要确定刁民造反事实,否则朝廷不认,我等只是白忙活一场。”
“简单。”县丞出声,吸引全场注意后,才开始说道,“将灵虚村打败弓兵一事在全县广而告之。话传的多了,自然会变味,自然会有人编排出各种造反细节。届时,我等响应民意,平定叛乱,有理有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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