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3章 雪中送炭,侠肝义胆!灵刀‘长昼’,寓意我道,如日中天!
北镇抚司,乃是大玄为了监察天下,巡狩外道管控四方,从而开设的一个巨型权力机构,至今已绵延了几百年之久。
底下乡县,至多只有缇骑巡查,旗官代为执掌,出了一个百户,都得是有外道踪影,重大案子。
但到了‘府城’这个级别,便有府司开设,其中‘司主’有‘监察巡狩’之职。
虽不干涉府中内政,但也是位高权重的主儿。
而能当上‘府指挥使’的
可谓凌驾于缇骑、旗官、百户,这些与府吏对等的官职,与府官并驾齐驱,而且在一府之地,仅次于那位有‘先斩后奏,皇权特许’的府司大人!
若是涉及‘外道’等权柄分内的事情.
甚至可以自行逮捕、侦讯、行刑、处决,不必经府衙论处,便可自行决断。
这也是为什么李霖敢上‘天刀流派’的原因所在。
就是因为他背后,站着北镇抚司的规矩,有府司、指挥使撑着腰,什么人来了都压不倒他!
渔、药两行在府内势力盘根错节。
其中一个掌控八档渡口码头,养着几百号船老大,海中渔获、灵物应有尽有。
一个掌控着府城七成药材命脉,银子、赤金大把大把的有。
而武夫修行,最缺的就是钱财、资源,这两个大行若论关系,府衙、北镇抚司、驻军府、府院、流派.
几乎或多或少,都有侧房偏房,嫡子庶子参与拜入!
相应的,任要务职的府吏甚至于府官,与之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。
李霖在北镇抚司摸爬滚打了多年,从缇骑一路升任旗官,再到百户,身担要职,没少从中谋取好处。
这一次,看到几个大行掌舵的,竟不约而同向府衙递了缉令,而且还许诺了不少隐形好处。
作为负责‘外道’一事的北镇抚司百户,接过这个案子,一看是已经陨落的段沉舟弟子,而且还是个外乡小子。
李霖压根没有过多思考,便带着人手,气势汹汹的找上了门。
结果还没将人带走呢,看着眼前这位衣冠绣飞鹰,正自站在自己面前的顾百川
冷汗‘唰’的便流了下来。
府指挥使,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,不是无漏级武夫,就得是立了大功勋的,要么就是背景深厚!
要知道,有不少百户修成了练气大家,但也只是领着虚职,虽名头高过百户,可依旧称不上‘府指挥使’!
这位顾大人听说只用了十几年,就从一个小缇骑,到了今天的府指挥使,三年一个级,几乎是资历一到,位子就上去了,升级速度堪比坐火箭。
就算是府司大人,都对他青睐有加。
说他背后没有更深的关系,谁信呐!
“大大人,这是府衙的缉令,我们北镇抚司有监察府衙的职责,我一看到这则通缉涉及‘外道’,立功心切,便急匆匆带着人手赶赴了过来,个中细节,我也不知啊!”
李霖心中早已把渔药两行的大行主,骂了个狗血淋头。
你们这些大体量的老爷们斗法,结果殃及池鱼,叫他这个百户遭了殃。
早知道,老子就不来蹚这趟浑水了,弄得一身腥!
而看着这位气势汹汹的百户,态度顷刻作了一百八十度变化,顾百川犹自冷笑:
“凡事,都要讲究个证据,涉及外道之事,更要慎之又慎。”
“若不然,我北镇抚司岂不成了仰仗权柄,草芥人命之辈了?”
“报了案的人,说季修勾结神孽,你就直接信了,不知道去找与此事相关的案宗调查,去寻与此有关的线索?”
“安宁发生的中黄灾祸,就我所知,这府内的大行公子小姐,有一些也曾接触过。”
“结果你人证物证都未过问,就直接按下这罪名。”
“你若是但凡过问一二,有你自己的几分依据,本指挥使也就不说什么了。”
“但你问都不问,光凭这点,定你一个‘玩忽职守,独断专横’的名头,就跑不掉。”
“回去做一做‘旗官’,好好想想什么叫北镇抚司的规矩,再擢升‘百户’吧。”
顾百川背着手,在那些‘道馆街’的大家还未走尽前,轻描淡写,便定夺了一个‘百户’的官帽子滑落。
叫李霖呆愣住了,似乎也没有想到本来一桩小事,到了这位嘴巴里,怎么就如此严重。
甚至叫自己十年辛苦,一朝付诸东流,于是心情失衡之下,额头有根根青筋绷起:
“大人,我好歹是位百户,这小子寸功未立,退一万步说,我就算是失职了,也立下过赫赫功勋。”
“可他对大玄、州府,有过什么贡献!?”
“我就算冤枉了他,那回到北镇抚司后,我甘愿承武棍,受禁足,罚俸.怎样的惩戒,我都认了。”
“但你一句话,就要摘掉我百户的名头,这都是我这么多年,一笔一笔立下的功勋换来的!”
“除非这小子对于大玄,对于北镇抚司的贡献能盖过我,不然我不服,大不了闹到北镇抚司,我请李指挥使做主,请出府司大人来!”
李霖咬牙,脸色涨得通红,胸中怒意澎湃,事关自己的前途,直接选择和顾百川硬刚。
甚至不惜搬出自身的靠山,也是北镇抚司里,一尊府指挥使,而且是无漏级数。
就是告诉你,你也别想随便搓圆揉扁我,大家各退一步,不然谁都不好看!
他绷着一口气,在那一口棺椁前,语气急促,争辩不止。
然而————
砰!
“你请天王老子来都没用!”
“久爷我做了三年的安宁县尊,三年!安宁县发生了什么事儿,我了如指掌。”
“你说我兄弟功勋没你厚?”
赵久鼻青脸肿的,身边跟着梁伯,喝得醉醺醺的,一身酒水气,一脚踢开了天刀流的院子。
还未迈步进来,就听见了百户李霖急促的辩解,梗着脖子,瞪大了眼,上来就掰开指头算着:
“你是哪里来的小瘪三,还论功勋?”
“季修在安宁县发迹半年,献上过中黄教一尊天君座下令使,鬼手判官王鸿祖的头颅,平定过地龙窟的妖祸,还亲手镇杀过一尊‘护法大将’的念头!”
“这哪个功勋放在你们北镇抚司的体系里,不得官升一级,如同坐火箭般啊?”
“这等功绩,估计都够他升任府指挥使的了,还和你一个百户比,简直叫人笑掉大牙。”
“安宁县要没了他,早就是一座死城了,这还算没功?结果你们还要抹去他的名,还顺带着罢免了爷的县尊之位,简直欺人太甚!”
梁伯看着自家九爷飞扬跋扈,一脚踹门,当着几十位缇骑,还有迎面止步的道馆街大家的面儿。
硬生生的指着那位身披飞鱼服,脸上涨成了猪肝色的百户,骂了个狗血淋头,心中肝胆是一颤一颤的
“九爷,你快别说了!”
梁伯拉住赵久的袖子,咽了咽喉咙,看着这一个个府内鼎鼎大名的猛人,暗暗咂舌。
这事儿要是传出去。
他们家这位爷也算是狠狠扬名一次了。
而李霖听完赵久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,本来就窝火着,一刹那,更是眼都红了,拳头捏得嘎吱响:
“你敢骂老子?你知道老子是谁吗!”
赵久眼眸一瞪,插着腰:
“你装牛魔呢,你知道老子是谁吗?”
“我亲兄长乃是一州藩镇,镇守界门的封爵亲从,是和外道神甲道兵,正面厮杀过的狠人!有封号之资!”
“就冲着你刚才说的话,爷今天和你杠上了,你不是说我兄弟功勋比你大,你就要把你这顶官帽子给摘了么?”
“安宁卷宗我现在就揣着呢,走,我要跟你对薄府衙公堂,我看你敢不敢!”
哗啦!
听完这话。
原本还红着眼的李霖,顿时如同被一桶冷水从头顶浇灌般,直接泼灭了心气。
看着眼前衣冠不整的浪荡子,听着他那猖狂的语气。
李霖是越瞅越熟悉,待到认出来后,当即心又凉了一截。
是上九行之一,酒行那位行主的小儿子?
他一母同胞的兄长,不就是那个听闻参与了最后‘仙佛外道’征辟战争,被封疆大吏看重,提拔擢升,未来有望镇守一方的狠人么!
不是,这小子三年前,据说不就是个纨绔子弟吗,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有种了?
顽铁炼成真金了?
而且
那个季修,又是从哪里和这大行公子攀上的交情!?
还不惜给他站台,添作证据!
县尊卷宗,金口玉言,那不就是最有力的物证么!
都是大行出身,渔药两行要搞这小子,为何没和其他家打好招呼?
李霖身子已经有些细微哆嗦了。
然而,怕什么来什么。
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