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5章 逆流不退,神魄念头,跻身道艺之巅,称我一声‘季馆主’!

江阴府,道馆街。

六十三座大道馆,六十三位练气大家,身后跟着门徒,坐在自家大院里,垂着袖子,鼓胀真气。

所有人的目光.

都聚焦在了这道馆街头,那独自一人,衣衫猎猎,踏到这条长街之上的年轻人。

浓浓的武道意志,好似大山倾倒,横空压下,欲叫此人止步。

换做寻常人,只怕呼吸都困难。

但.

季修停顿于‘风云道馆’外,看着这山呼海啸般向他撞来的真气,只短短驻足。

便顶着这么多双大家目光,一步一步,向那尽头被众星捧月般托起的‘大道馆’走去。

他的举动。

叫这些坐馆的道馆主们,皆是眸光微动,隐有意外,似乎是没想到,都到了这般程度,他竟还能向前。

风云道馆内,坐在木大椅上的风豪开口了:

“年轻人,你从安宁县来,老夫听过你的名字。”

“我是风云会的建立者,风云道馆的主人,风豪。”

“你曾加入过‘风云会’一段时日,因此老夫给你个忠告。”

“段沉舟已死,按照道馆行规,他的衣钵,你有资格继承,但是”

“这一整条街的道馆,哪个没有‘练气大家’坐镇?”

“你占据了武行头牌,欲要做那天字一号的位子,哪位大家,能够对此心服口服?”

“速速退去吧,若是再往前,我等与你无仇无怨,只是表达一个态度。”

“但当你到了那些流派,那几座高山前时”

“那些道馆的门面衣钵,可就要轮番出马,将你打灭了。”

鹤发鸡皮的青袍老者,一下一下的扣着椅背,骤然出声。

叫季修听着这好心提醒,侧目之下,不禁瞥见了陆羽、陆红玉等几人,有些意外,似乎是没想到在这地方,还能见到故人。

“多谢老先生提醒。”

他先是对着风豪微微颔首,道了声谢。

随后看向陆红玉魏芷等人,温言一笑:

“最近事务繁忙,几位来了江阴府我竟都不知。”

“待此间事了,我请几位在这府内聚聚。”

言罢,季修轻吐一口浊气,浑身气血奔走游荡,筋骨一震,气机节节攀升,宛若烘炉冲天,一步一个脚印,好似身担大日,如火烧身般

哒哒哒!

任那一道道大家眸光如渊似海,他依旧我行我素,衣角翻飞,大步踏行在这古朴肃穆的黑砖大道上!

砰!

每踏过一尊练气大家的门庭。

季修都能感受到灼热如火,几乎凝作实质的武道威压,降在他身上,让他如罩阴霾,身体压力,更沉一分。

走过二十几家,不过短短数十步而已,一身筋骨,便已沉如汞铅,任他金肌玉络、汞血银髓摘得,也是艰难无比。

“停下吧。”

“一尊练气大家的武道意志,虽然只是雏形,但寻常炼皮,也难以抗之。”

“你能担得起二十几位的凝视,压迫,已经是人中龙凤。”

“可这只是‘道馆街’的前半截而已,后面的大道馆,背后有流派,有高山,他们的坐馆大家,武学造诣比之我等,都要更加精深。”

“你能顶着二十几道,但还能顶得住整整六十三道大家眸光的凝望吗!”

“更何况,还有那些大道馆衣钵,正在养精蓄锐,好整以暇的在尽头等候着你,少年。”

“身扛山岳,一身本事十去七八,若是落得个伤残下场.”

“从此往后,便是武道绝路!”

“你能修成今日的造诣不容易,个中轻重缓急,真的不仔细思考几分吗!”

季修连行十数步,这时候,一座道馆大家睁开了眼,语气带着劝诫。

而季修的额头,也已渗出了汗渍,这等山呼海啸般的压力,对于精神的磨损,犹如刀枪利剑,任是披上仙衣,也难抗之。

但是

“旁人视如洪水猛兽,于我而言”

“却未尝不是,堪破修行的良机!”

季修抖擞精神,将那屡屡要劝他后退退缩的言语,置在脑后,暗自呢喃。

他曾与范南松坐而论道,听他讲述过‘道法’的境界。

其中,道艺三境乃识文授箓、服气辟谷、神魄念头。

唯只有以神魄凝作‘念头’,才能干涉现实,才能不借种种符箓之能,叫念头化作法术,施展出种种不可思议的威能。

如今,季修前二境早已借万法道篆观想图、玄君六章秘录彻底圆满,可关于第三境‘神魄念头’,却迟迟未曾堪破门道。

据飞仙观的范南松讲,神魄念头,乃是道艺最后一关,也是真正的‘起点’。

打破了这一关,就代表筑就了‘大道之基’,又名道基!

而如何打破?

要么出身大门大派,门中有传承的‘道基’载体,刻录在符箓、玉石、石壁、祠堂.等等之上。

后辈子孙只需要坐而参悟,就能借这些前人留下的道基载物,感悟他们走过的‘道路’,借此风刀霜剑,磨练神魄,催生念头。

要么,就是在某种极致压迫下,自发修筑自己的‘道基’!

前者不过循规蹈矩,后者却是飞仙大道。

听闻万法教的真传行走,在服气辟谷的关头,无一例外,都要下山游历,耗费数年,甚至十数年,用自身的阅历、冒险,去打破这道艺的最后一关,催生念头。

只有这样,之后行走的道路,才能一路坦途。

而以前,季修只觉得这一关如捕风捉影,实在难以参透。

但.

此刻感受着周遭,那一道道锋利如矩,刺得他皮膜生疼的眸光,横竖都不过只有一个意思,就是叫他‘知难而退’。

而自己这一身筋骨,已经顶到了极限,皮骨筋膜都在剧烈震荡着,仿佛再往前走,就有生死性命之危。

声若蚊蝇般,仿佛是从那尽头几座道馆处,传来的细碎耳语,此时细微的落在了季修的耳中:

“我当是什么天骄种子呢,险些还真以为他能顶着诸位大家的压迫,走到尽头。”

“嗤,那可是足足六十三位大家的眸光凝视,什么人来了,能够扛着这些目光?”

“这小子能走一半,已经不差了,但也仅此而已了!”

“他都到不了他师傅的‘天刀道馆’门前,连接我等拜帖的资格都没有!”

那六座高山级的大道馆中,一个个披上仙衣,目光精捍的武夫,身形各异,抱着臂肘,在尽头处轻抬下巴,用打量和闲谈的眸光,望向自己。

这种眼神

季修很不喜欢。

他缓缓眸光低垂。

脑内观想‘万法道篆观想图’,在走过了一半路程,身体负荷抵达极限之后,忽得原地盘膝,坐了下去。

任他八方风雨袭来,也掀扯不起我身风浪。

这种动作,叫所有注视此地的人,尽都眸光愕然:

“他这是”

后方。

道馆街外,一处楼阁。

于此地倚栏听风,刚好可以看到这一条浩阔长街上,所发生的一切景色,将其尽收眼底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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