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3章 近乡情怯
“我确定他没有,我从未见过哪个野心勃勃的藩王,会对自己封地的守镇兵将那么疏于操练,封地里头的铁匠人数都快要比守镇兵人数还多的。
就算是与羯王合谋,以朔国眼下这种连自保的能力都勉强的状态,也着实是太过儿戏了。
但是……”祝余先是态度坚定地摇了摇头,随即又带着几分忧色地改了口,“再这么下去,只怕以后不管他怎么想的,这个‘谋反’的帽子就算是摘不掉了。
毕竟私造的兵器是乌铁打造的,锻造手艺也与朔国工匠相符。
他要怎么解释,作为一个藩王,自己对此确不知情,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偷走了乌铁,还偷走了工匠的呢?
假如我是圣上,恐怕我也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。”
“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弄清楚,朔国的工匠和乌铁,到底是怎么就跑去给羯国造兵器了。”陆卿点点头,又在纸上写了几笔,便将毛笔放下,一边等墨迹变干,一边对祝余说,“寻常女子出嫁三日便应归宁,咱们这回刚好到了离州这边,刚好顺路带你回去探望双亲。”
“离州与化州都与朔国毗邻,你打算从哪边走?”祝余问,“司徒敬既然已经直言劝我们不要靠近硕果,若是从离州走,是不是不大稳妥?”
陆卿一边将干了的密函折起来,放入小木匣当中,一边对祝余点了点头:“为了少些麻烦,我们只能舍近求远,先到化州,从化州到朔国去。”
说完,他开口把守在门外的符文唤进来,将装着密函的小木匣递过去:“这些日子,你在这一带可有再发现尺凫卫的踪迹?”
“不曾。”符文不假思索便回答道,很显然这件事装在他心里头已经很久了,“打从您和长史进入离州大营,准备找准时机内外接应之后,就不曾察觉到过他们的踪迹。”
“带着这密函,走远一点,一直到发现尺凫卫的踪迹,交给他们带回宫里,就说我因剑伤,尚不能起身活动,还需卧床静养一些时日方可恢复。
一定要记清楚尺凫卫的活动范围,回来向我复命。”
“是!”符文连忙应声,把密函仔仔细细放进怀里,摸了摸脸上的铜面具,确定戴得好好的,便快步离开。
门外头,符箓立刻就接替了他的位置,继续守在那里。
陆卿收回视线,看到祝余两手托着腮,眉头微微皱着,似乎是被什么疑惑困扰住,想不出答案。
“怎么了?想到要回朔国,真的近乡情怯了?”他开口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试探道,“担心乌铁和兵器的来路查不清,没有办法洗清你父亲?”
“嗯?”祝余回过神,听清了他的话,摇摇头,“那是你该去发愁的事,毕竟你的岳家若是沾上了这种污名,对你来说麻烦可就大了。
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顶着,你操心的事儿,我就不操心了。”
她这话把陆卿逗笑了,颇有些认命地点了点头:“那你愁眉紧锁是在想些什么?”
“为什么尺凫卫在咱们进入离州禁军大营之后就离开了这一带?”有了前面那些话题的铺垫,方才陆卿把符文派出去的时候也没有特意回避自己,祝余便没有了顾忌,开口直接问,“之前你亲自去润州借禁军士兵差使的时候,尺凫卫也不能靠近离州大营吗?”
很显然,她问到了一个让陆卿觉得很重要的问题,他眼中含笑,点了点头,很显然是对祝余的这个疑惑感到满意,然后才说:“不曾,之前在润州地界,你察觉不到,我却很清楚,尺凫卫一直都跟在左右,只是不受召唤不得现身罢了。”
“那他们这回开始还在这一带活动,你与司徒敬真的开始打交道之后就不再靠近……莫非是圣上的授意?”祝余惊讶。
陆卿并没有回答这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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